徐景城很快编辑了一条短信发出去,随后再度把手机关了机。
他告诉许翊,让她放心,不用挂念,他很好,而且这段时间他需要静一静,让她暂时不要来打扰自己。
回到家里,黑漆漆的一片。
打开玄关的等,莹润的灯光投射进来,照在每一寸熟悉的家居上面。
那些东西看似都放在原来的位置上,但是实际上,却已经失去了原本该有的灵魂。
寂寞与空虚,让徐景城觉得寒意遍布全身,痛苦的抱头蜷曲起来。
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徐景城还是如往常一般出门,上班,好似所有的情绪,都在一天之内被整理好,然后掩埋,他看起来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然后他打电话通知了张淑芳,告诉她自己已经恢复了记忆,许翊和星星的离开,并且警告她不能去打扰他们。
事情到此为止。一切尘埃落定。
使得张淑芳也无处追问。
后来张淑芳也去找过许翊,她怎么甘心自己的孙女突然就成了别人家的呢,还有许翊,好不容易准备接受了,又突然没了……
可是却被徐景城半路拦截,徐景城说,你要再去找她们,就是想杀了你儿子。
张淑芳心痛莫名,却又无可奈何,看着徐景城正常的过日子,上班下班,然后开始替徐景城张罗着相亲,她就不信找不到一个好姑娘了。
徐景城也由着他去,他一场接着一场的相亲,却全部都是走马观花,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入得了他的眼。
夜深人静的时候,任由孤寂啃噬自己。
当徐景城觉得自己不正常甚至出现幻觉的时候,他觉得,事情已经严重到不能放任自流的地步了。
他不再是那个二十岁不谙世事的年轻小伙,执拗又疯狂。他在鬼门关走过一遭,懂得生命的珍贵,也知道自己对徐家而言意味着什么,所以他觉得,自己需要去看看心理医生。
在网上查到了临风诊所。
全国最大的心理研究机构。
在~市有两家分院,他选了一家最新开的,距离市中心较远的分院,记下了地址,驱车前往。
魏晓晨这段时间特别忙碌武逆天穹。
陆立风新开分院,就把她丢到这里来监工。
看似院长的头衔,多么清闲,实则事情忙到数不胜数,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她亲自过问,现在已经是中午一点钟,她却连口饭都没有吃,而再过半个小时,又要继续坐诊了。
急匆匆脱了身上的白大褂,外套都没有拿,就穿了个贴身毛绒深出门去了。
边走还低头打开了手机美团,看看周边有什么优惠券,祭奠一下自己的五脏庙。
找了家面馆正准备下单,却被迎面走来的一个男人撞了一下。
手机被摔到了一边,她的身体也被撞得趔趄,穿着高跟鞋,往旁边拐了一下,所以首先看到了他铮亮的皮鞋,黑色的笔挺裤管,再往上,就是一张冰封的毫无表情的脸。
那脸,犹如刀削斧劈,深刻冷锐,尤其是那阴冷的眸子,仿佛吸收了世间所有的清冷寒意,可那么冷漠的眼神里,却透着数不尽的沧桑与受伤。
他看起来很年轻,肯定三十岁不到,弯腰帮她把手机捡了起来,拿回来还给她之后,却是看也没看她一眼,就朝里面走去了。
怪人。
魏晓晨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扭了下脚,肿了,而且有点疼,走路一瘸一拐的,可是肚子里的空城计唱的绝响,哪怕现在是刀山火海,她也得先去祭五脏庙,所以一路拖着伤腿去了附近的面馆,吃了一碗火腿老鸭笋干面之后,才心满意足的剔着牙回来。
当然,那走路坡脚的姿势,实在是有碍美观。
同时也让她对刚才那个男人,生出了几分恼意,什么呀,撞了人难道不会说声对不起?难不成还是个哑巴?
事实上,她完全忘了,自己拿着手机走路,或许,她才是那个把人撞了的人。
外面的候诊间已经来了好些病人。
这分院位于郊区,地广人稀,私密性又极好,所以其实很多人都不介意长如跋涉,到这里来看病。
她的视线在外面候诊间坐着的那些人身上掠过,最后定格在站在窗口的那人上面。
挺直的背影,光是站在那里,周遭都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叫人不寒而栗。
护士抱着病例从魏晓晨跟前走过,她伸手一招,问道:“哎,那人,你们认识不?”
小护士已经把那人从头到下讨论了一遍,从手表到配饰,无一不精致,价值连城,可惜,小护士摇了摇头:“虽然我们不认识,但是院长你很快就会认识的,因为他挂了你的号儿。”
挂了她的号?
魏晓晨有些惊讶。她看的最拿手的可是……男科啊。
而且陆立风把她的号子舍得贵的离谱,以为这样可以让她清闲一点。
事实上,越贵的号子越有人挂,这个世界从来不缺乏有钱人。
原来如此。
难怪小护士不感兴趣了,这么帅的男人如果只是虚有其表,要来何用。
男人的实用价值远比观赏价值重要啊。
电子屏幕突然出现了滚动叫号,她一拍额头,看到那边的男人已经朝她办公室方向走去,于是赶紧跟了上去。
办公室的门已经打开了,她路过的时候,冲那男人努了努嘴:“你跟我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