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有耳福了!”
这厢说话间,那边封于修躺在床上看着听着,羡慕的很,自己养的那两个白眼狼儿子,连看自己一眼都嫌弃,看看外孙多好,对老人多有耐心?
正想着,今长宵过来拜见了,在他床前拱手行礼:“孙儿见过外祖父。”
“啊。”封于修看着他张开嘴叫了一声:好孩子,什么时候给外祖父再弹一曲。
今长宵自然不懂他什么意思,不过看着他的眼神,却明白他喜欢自己,便笑笑说:“外祖父,孙儿问您几件事,若是对,您就‘啊’一声,孙儿若猜的不对,您就‘啊’两声,如何?”
“啊。”封于修笑眯眯看着孩子,歪斜的嘴里流出了口水,今长宵也不嫌弃,拿着他枕头上的帕子亲自给他擦,擦完后放在一旁笑着问:“外祖父,您每天就这么躺着是不是特无聊?”
“啊。”好孩子,你这是在说废话,换谁每天躺着不能动,不能说话,都会疯的。我没疯,是因为我每天挨你外祖母的打,她打得我脑子越来越清醒,想疯都不行。
今长宵闻言想了想,又问:“那您是不是特别不想每天都这么无聊?”
“啊。”封于修看着挺机灵一孩子,心里哀叹:孩子,两句话了还没说到正事儿上呢,做男人不能这么婆婆妈妈,要干脆利落,行事果决。
今长宵又点了点头,在这屋里里看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服侍封于修的几个丫鬟身上,笑着问:“你们谁识字?”
四个丫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小良站了出来,屈膝行礼:“回公子,奴婢认得一些。”
“那能差不离的读完一本书吗?”
“应该吧,奴婢卖进府前,我爹是教书先生,也读过不少书的。”
今长宵闻言点点头,叹口气:“你也怪可怜的……这样,我让静云姑姑给你的月例翻一倍,只要以后你每日给我外祖父挑本书读给他听,不论什么地理志,杂言怪谈,闲话本子,只要是有趣的都行。每日上下午各小半个时辰,只别让我外祖父总无聊的躺在这儿干睁眼,知道吗?”
小良一听有钱涨,激动的脸都红了,急忙点头:“奴婢懂了,一会儿就去书阁挑书去。”
今长宵吩咐完,回头看着封于修笑问:“外祖父,以后每日里您有话本子听了,高兴吗?”
“啊。”——高兴,听书多好,总比听这些丫头们天天闲谈那些钗环首饰,衣料布匹的好。
苏玉容看着外孙那么关照死老头,轻哼了一声:“上辈子不知做了什么好事,能让他摊上这么好的外孙,掏心窝子的关照他,比他那两个白眼狼的儿子强上一万倍都!”
封青青笑笑,扶着母亲起身往厅上用饭:“长宵向来这样细心纯善的,家里老太爷若是身子有丁点不爽,喂药喂饭,都是他全力服侍的,他可会照顾人呢。”
苏玉容闻言,笑着拍拍女儿的手:“这都是随你呢!”
封青青扑哧一笑:“娘尽会夸我,都是老太爷教的好。”
有女儿陪伴的日子,苏玉容每天都高兴,也带着女儿回了娘家,看看年近八十,老得快要走不动路的二哥,让孩子们都认认亲,说说话,别因为相隔太远,不常见面而生疏了。
又过了几日,半晌午的时候,今长宵小跑进来,手里捧着几个刚摘下来的李子,到了苏玉容面前:“外祖母您看,树上李子能吃了。”
苏玉容看看这半黄半红的李子,笑眯眯说:“去洗两个,敲碎了,给你外祖父尝尝。”
今长宵闻言,眼神悲悯的看着里屋的方向,心中默哀:外祖父,您别怪我,外祖母想折腾您,谁也拦不住啊!
作者有话要说:长宵真是可爱死了,另,周三不更,表打我呜呜
第20章
封青青过来的时候,就听见里屋传来母亲开怀的笑声,走进去一看,母亲正在父亲的床边,又拿着勺子不知道在给他喂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父亲吃的一张脸扭曲着,眼珠子圆瞪着,无助的哼哼着,长宵在一旁抿嘴正乐,见她来,脸色立马严肃起来,轻声劝着:“外祖母,外祖父吃的不少了……”
娘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大舅母那个讨人嫌的又来找她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将人打发了?
苏玉容见女儿来了,放下了手中的勺子瞪了封于修一眼:算你走运!
封于修嘴巴里酸涩木麻口水直流,看着走来的女儿老泪纵横:孩子,幸亏你来了,不然今天你爹要被这酸杏给涩死了!
封青青走到床边,看了一眼被欺负的惨兮兮的父亲,便去搀扶苏玉容:“娘,你没事总折腾他做什么。”瞧着可怜吧吧,怪不落忍的。
说着,目光看了儿子一眼,今长宵立马抬起头看墙上那幅画去了……画的真好……
封青青瞪了凑热闹的儿子一眼,看来这段日子在家里是太纵着他了,自从发现母亲折腾父亲的时候最为开怀,这个熊孩子就变着法子的去寻摸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不是今儿在院子里摘一串青葡萄,就是明儿从土里翻出来一只蝉蛹,又或者从池塘里捞出一只小螃蟹,都是可以用来捉弄父亲的,上次若不是她发现不对进屋的早,父亲的鼻子都要被螃蟹钳子夹掉一块皮了!
其实不怪今长宵,本来他还觉得外祖父挺可怜的,躺在床上不能说不能动的,还专门让丫头给他念书听来着,可是后来阿瑜婆婆跟他说了好多外祖母受委屈,和娘小时候被冷待的事情,他就觉得躺在床上的那个老东西一点也不值得可怜!难怪外祖母动辄就是拿巴掌甩他,活该!
所以他就上了外祖母的船,跟外祖母一条心!
封青青扶着苏玉容到了小厅里,母女俩面对面坐着吃庄子上刚送来的,放在冰窖里冰镇过的西瓜。
苏玉容吃了两口停下了,将手里的一份递给了跟出来的外孙,这才问:“那没脸没皮的又来找你做什么?”
上一回过来跟青青说些什么府上内务乱,丫鬟只手遮天,管家往府里各处安插亲戚什么的,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大通,无非就是变相的告诉青青,让女儿劝劝她,早些将这管家权交出来。
青青就拿一句,外嫁女不管娘家内务为由,将人打发走了。
这才过了多久,又来了。
封青青吃了两块也停下来了,太凉的东西伤身子,“这一回来倒是没说家里这些事儿,只是变着法子的问我大概是什么时候走,又问长宵的婚事。”
苏玉容一听就呸了一口:“不要脸的东西,就知道她心怀不轨,居然还想打我外孙的主意,就她生那两个要模样没模样,要品行没品行的丫头,给咱们长宵提鞋都不配!亏她敢想!”
今长宵好好的吃着瓜,一听话题到了自个儿身上,无奈的笑:“外祖母,跟那些人何必生气?别说我已经订了亲,就算我没定亲,也不会娶外祖母讨厌的姑娘。”
这句话说的苏玉容一下子就开心了,拍着他肩膀笑的合不拢嘴:“我外孙真懂事,就是遗憾这回孙媳不能跟来让我见见,真想看看是个什么好模样,好品行,才能让我这风神俊朗的外孙这般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