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丞相府另外一边,黎远海看着书函,他如今要帮着景泽宜处理事务,堆积的文案太多,若不是想着黎羲浅安慰,他是万万不会要赵政帮他诊脉的,他想着,忽然喉头一甜,猛然吐出一口鲜血落在面前纸张上。
他一怔,随即忽然开口:“杜衡。”
屋子里面有人出现,看着黎远海口吐鲜血,急忙道:“卑职这就去请赵公子。”
“不,我要见平王,你让他来见我,今晚子时,我在这里等他。”
他的身体他最清楚,七年前没有被谢长语整死,他不过路过他吃酒的地方,不小心退错了门,在病榻上缠绵半个月都要送阎王殿了,便是忽然又被救回来,周眉说是有个年轻的神医做的。
他后来才明白,谢长语那日的话里说了不得了的秘密,他虽然子隐隐约约听到了几个字,到底是很快猜了出来,可他对和勾心斗角没有兴趣,干脆卧病在床,也让那少年安心下来。
只是,现在他怕是不行了。
他还有长生,他必须要早早的打算好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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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府中。
芳华长公主听闻黎羲浅完好无损,还是景泽宜亲自送回去,劈啦啪了甩了一屋子的东西,“这个蠢货,办事不牢,居然错过这样好的机会,还敢对石玉月下手,简直是愚不可及,马上安排人杀了她,不能让他将本宫供出去!”
宫婢秋月道:“长公主殿下息怒啊,这谢壁是混装,奈何我们不知道原委,要不要把人带过来问问?”
“还问什么!今日平王又在母后哪里提起黎羲浅那个贱人的名字,皇兄也似乎被动摇,这个贱人什么都要和我抢!我要杀了她,我一定要杀了她!‘芳华长公主将屋子里面的东西甩的到处倒是,满屋子狼藉,头上朱钗掉落一地。
心腹宫婢道:“公主,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陛下已经将原定给郡主的夫君暂时外派出去了,您要是在不抓紧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她跟着芳华长公主十几年,自然知道她对谢长语的心思,如今来了个不属于谢长语的平王殿下,她岂能放过?
“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心腹宫婢忽然就到:“奴婢听闻这位平王殿下虽然对陛下多有不尊,到底在太后面前还是十分敬重的,偶尔太后说他两句不气反而会顺承,不如殿下去求求太后,若是太后开下尊口,没准那位平王殿下会听两句。”
大周最尊贵的女人开口,那就是国家低头,芳华长公主被这话震慑,随即又想着那日御花园二人无视她的模样,狠狠咬牙,“梳妆,马上进宫!”
她要嫁给平王,不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嫁给平王,她生来尊贵,一定要嫁给这世上最惊艳绝绝的儿郎,谁都不能在毁了她要嫁人的心思。
她穿好宫装,摸着头顶的朱钗:“杀了谢壁,那种女人留下后患无穷。”
太后寝殿。
太后屏退四周,听完女儿一番哭诉,慈爱的脸上慢慢凝结出冰霜:“你喜欢平王,平王那样好的儿郎,莫说女子就算是顶天立地的男儿,都忍不住细细佩服,他是乐都皇帝亲弟弟,又是唯一亲王,即便是乐都皇帝都无法左右他的动作,芳华你是哀家最疼爱的女儿,也是你皇兄最喜欢的妹妹,你要明白,平王不是大周人,不属于大周。”
“可女儿喜欢他,真的喜欢她,当年女儿为了大周嫁给不爱的男人,您和皇兄承诺过芳华,一定会让芳华嫁给心爱的男人,芳华真的喜欢平王殿下,平王无非是介意女儿嫁过人,只要母后亲自开口做包,大周多给出嫁妆,我在多多带些俏丽女子过去,母后,您不是说了吗,乐都文景帝没有孩子,我才是和亲最好的选择,为了乐都皇室会有大周血脉,两国永久交好,这是国婚!”
常嬷嬷暗叹“公主殿下,太后怎么会不心疼您了,这几日平王殿下应下太后的宴会,都还没有等太后开口,平王便拿着安宁郡主说事情。”
“那就杀了她,只要她死了,平王只能选我了,大周没有能匹配乐都公主的皇子,只能是平王娶亲,母后这是女儿唯一的机会了,女儿不能在等了,女儿就是喜欢平王,还请母后赐婚吧,只有母后能成全——“
太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目光冰冰凉:“芳华你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你是一国的公主,张口闭口就是杀人,平王已经说了,绝对不会迎娶你,哀家也没有办法,你心中有数,原定的人选就是你,哀家和陛下帮你的还不够多,平王耳目发达,在哀家跟前说了你不少这些年的陈年往事,你知道她昨日问了哀家一句什么话?"
太后走到芳华公主跟前,“平王说,他既然是干干净净的儿郎也要选一个干干净净的女儿,即便离离心悦过长语总归洁身自好,愿意以诚相待,哀家如今不管这事情,你要求就去求你的皇兄,哀家还不想离离远嫁。”
“母后你什么意思,你是谁黎羲浅那个贱人也愿意?”
“这件时期离离根本不知道,不要冤枉她,倒是你别在给我说什么赐婚的鬼话,平王是乐都人,大周最尊敬的客人,那里是哀家可以左右的,你倒是自己想想看,为什么离离生都没有做,就能获得平王的青睐,芳华,哀家警告你,若是离离有个什么,哀家全部都会算在你的头上!”
芳华噙着眼泪走出宫殿,心腹宫婢急忙道:“殿下,太后可是同意帮忙了”
芳华长公主冷冷道:“本宫谁都不靠一样可以嫁给平王!”
☆、第284章:密谈
入夜的京城十分静谧,盛夏月明星稀,黎远海的院子在最安静的后院,此刻他正慢慢煮着茶,桌上还摆着几碟点心,手里按着本书随意翻着,时不时咳嗽几声,旁边漏刻慢慢到了子时,随着他将书本扣在桌案,烛火微微浮动。
俊美的青年男子出现在了屋子之中。
“果然是你。”黎远海看着面前一身黑衣的青年,身子挺拔,眉宇风流,五官英俊,周围贵气不凡。
谢长君眼眸低沉做到小几上,看着早早为他准备好的茶水糕点,皆是乐都口味,他自顾自尝了楼,看着面前病态也掩饰不如柔和的男人:“黎三公子亲自点名要本王而来,不知又和讨教的地方。”
“我要死了。”黎远海忽然开口,随即无奈笑起来“谢长君,你说要是离离知道她最爱的男人,杀了她的三哥,会是什么反应。”
当年他无意听到谢长语和人密谈,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却在第二天连着下床都费劲,太医诊断不出结果,身子一日比一日羸弱,突然半个月后有人说能治愈他,他才反应过来,他是听到了不该听的话。
乐都。
谢长语当时说了乐都两个字,而旁边的人叫的是主子。
他的身份就这样暴露出来,谢长语亲自漏液来见过他,告诉他给她下了无色无味的毒药,不过看着二人有缘的份上让人给他解毒,而后周眉为了让他和石兰一刀两断,给他的软筋散里面刚好有此生都不能碰的草药,因此身子骨快速羸弱下了,到底是支撑到了现在。
“赵政说了,你是中毒,与我无关。”谢长君放下茶杯:“放出本王警告过你不要碰那种草药,本王放过你,是因为你聪明,威胁我,你还不配,你要是敢,本王现在就杀了你儿子。”
“哦,那平王殿下和小妹更加没有可能了。”黎远海丝毫不惧怕他的威胁,谢长君完美无缺,唯独的软肋就是黎羲浅,任何关于他的事情他都会小心翼翼起来,不然当初在草原他躲得丝毫法子弄死他,即便他再有防范,他咳嗽起来,喉头又是一甜,捂着站在血迹的袖口:“我们来做一笔交易。”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做交易,你现在求求我,说不定本王大发慈悲救救你。”
“你不忍心离离伤心,能救我你早就动手了,不管我愿意不愿意。”黎远海看了青年一眼:“我还有长生,如果可以我很想活下去,努力活下去,所有的一切都是由你开头的,谢长君你没有资格和我谈论条件。”
谢长君蹙眉,不悦的看着他:“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若是死了,就没人能护着离离了,谢长君你会不会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