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毓抬眼看了她一眼，对上顾眠冷静又坚定的眼睛，只能把头埋进她颈窝努力平息自己身体里的躁动。

“对不起。”

他拥着她轻声说道，声音又涩又哑。

顾眠什么也没说，只是回抱住他的肩背，顺着他的背脊轻轻抚了抚。

“我去一下洗手间。”黎毓脸上透着薄红，不自在的松开她。

顾眠看着黎毓走出房间，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松了口气。

她不觉得黎毓现在的状态适合和她发生肉体上的亲密关系，可能会让他对她的感情往更加病态的方向发展，而且因为前两个世界离开的契机也让她心生警惕，她暂时还不想那么快就离开这个世界，她不仅仅只是想让黎毓活下去，她还希望黎毓能够找到真正的自我，和人生的真正意义，好好地活下去。

黎毓一直没出来，顾眠就先回自己家洗了澡换了衣服，刚从浴室里走出来，门就敲响了。

顾眠打开门，黎毓站在门口，看起来应该也是刚洗了澡，身上换了身衣服，黑发湿哒哒的，神情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冷冷淡淡的说：“我来借吹风机。”

顾眠就把他带回到房间里，把电吹风找出来插上电递给他。

黎毓没接，往床上一坐，后仰着身子，黑眼睛盯着她：“你帮我。”

顾眠接了过来，一手拿着电吹风，一手轻扫他湿润的黑发，他头发格外的黑，和他的眼珠子一个色，衬得她穿梭在其中的手格外的白。

黎毓忽然伸手搂住她的腰，脸也贴在她的腹部，像是讨好似的蹭了蹭：“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顾眠被他蹭的发痒，电吹风是杂牌子，风力大，噪音也大，她只隐约听到黎毓在说话，却听不清楚他说什么，干脆关了电吹风，问他：“你说什么？”

黎毓没有抬头，反而把头埋进她肚子里，声音闷闷的：“不要生我的气。”

顾眠的右手轻轻扫了扫他细软的头发，说：“我没有啊，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黎毓收紧手臂，隔着针织衫轻吻她的腹部，不说话了。

顾眠又打开吹风机继续给他吹头发。

房间里又是轰轰的噪音，黎毓刚刚洗过的头发散发着淡淡的洗发水香味。

他发量虽然多，但是头发细软，很快就吹干了，顾眠又把他的额头往上推，吹他额前湿润的碎发，黎毓乖乖的仰着脸，闭着眼睛。吹干的头发有种蓬松的感觉，顾眠忍不住又在他发顶揉了两把，然后弯下腰去在他唇上响亮的啵了一下，笑着说：“好啦！”

黎毓被顾眠在唇上亲出那么响亮的声音，愣了一下，睁开眼看她，然后把她拖到他腿上来，也在她嘴唇上用力嘬了一口，然后把她搂在怀里，蹭了又蹭，像是平时高冷的不得了，突然开始撒娇起来的猫。

*

顾汉初顾妈妈一直到十一点才收摊回家。

黎毓还在顾眠房间，顾妈妈敲门进房间的时候，顾眠和黎毓都坐在书桌前一个做卷子一个看书，画面看起来十分健康和谐。

但顾妈妈还是觉得黎毓一个男孩子，这么晚还和顾眠待在一个房间不大好，正想着找机会和顾眠谈谈，谁知道顾眠先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把自己和黎毓这次的考试成绩告诉了顾妈妈。

顾妈妈惊喜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才好了，虽然之前顾眠和他们透露过她想上红榜，但是他们也知道那有多难，以前顾眠也一直很用功，但是考的最好的一次也只是进了前五十，而这一次，顾眠居然考了全校前五名！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好成绩！

同时也震惊黎毓的成绩居然那么好。

居然是全校第一啊！顾眠每天都和他一起学习，怪不得学习成绩提升的那么快，这其中肯定有他的功劳！顿时不觉得黎毓在顾眠房间里一直待到深夜不合适了。

两个孩子能考出这么好的成绩，肯定没有心思干别的，都是在学习了！

“我去告诉你爸去！”顾妈妈高兴地跑出房间告诉顾汉初这个好消息了。

顾汉初听了也觉得意外惊喜，没想到顾眠真的做到了，平时不怎么开笑脸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明天中午你们都别在学校吃了，回家吃饭，我给你们做顿好的补补！”顾妈妈高兴的说道，又跟黎毓说：“黎毓，这段时间也辛苦你了，要不是跟你一起学习，顾眠的成绩也不会进步的那么快，阿姨和叔叔都很谢谢你。以后你也多辅导辅导眠眠，让眠眠和你学习。”

黎毓露出一个含蓄又谦虚的微笑：“其实我也没做什么，是眠眠本来就很聪明。”

眠眠？

顾眠瞥了他一眼，跟着抿唇一笑。

顾妈妈高兴的头都昏了，什么都没发现。

黎毓要走，她还洗了个苹果塞到他手里，然后欢欢喜喜的把人送走了。

顾妈妈把门一关就开始夸：“这个黎毓真是看不出来啊，人长得那么帅，又懂礼貌，斯斯文文的成绩还那么好！真不知道什么家庭才能教育出这么好的孩子来......”

顾眠听到前面还好，听到后面就有点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打断顾妈妈接下来的话，说道：“跟家庭没有关系，是黎毓他自己很好。”

顾妈妈说：“怎么会跟家庭没有关系呢？不管怎么样，一个人的成长......”

知道一点内情的顾汉初看了顾眠一眼，打断了顾妈妈的话，让顾妈妈把东西收进冰柜里，把她支使开了，然后对顾眠说：“时间不早了，早点回房间睡觉吧。”

顾眠点了点头，回房间了。

*

第二天到学校。

班主任找到顾眠和黎毓，要求他们总结一下自己的学习经验，和学习的诀窍，在明天的早操时间演讲分享给全校的同学。

这对于高三三班而言是个很大的荣誉，毕竟之前还没有普通班的同学在考试过后演讲过，对于班主任而言也是一种荣耀。

可惜顾眠和黎毓毫无集体荣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