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元尽到了自己的职责,如果他想跑,一开始就能跑得无影无踪,再多的日军也休想截住他。
因为,杨元的部下清一色都是骑兵。
如果麻贵能给杨元戴罪立功的机会,或许,一颗崭新的将星此刻正如日中天。正如当年的李如松一样。
无论是李如松还是杨元,二人但只活一个下来,关外的天,就不会变得那么快。
可是人已死,再多的惋惜又有什么用,再多的推演又有什么用!
王维栋这条命是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也是杨镐捡回来的。
当年,若非杨镐及时搭救,王维栋也有可能被麻贵斩杀。
在麻贵眼中,凡败军,尽可杀。非杀之,不足以严明军纪。
从军法条例上看,麻贵所为无可厚非。
但是,从人情,从事实,从结果来看,麻贵未免有些苛刻了。
这导致十二年过去,王维栋心中始终对麻贵恨意重重。
他不是恨麻贵也要杀自己,而是恨麻贵不问青红皂白杀了杨元。
南原至汉阳那一路,他看着多少好汉子倒在了日军刀下,他看着杨元这个从不落泪的铁血汉子跪在部下的尸体前痛哭,然后磕了几个响头后继续带着余下的人突围。
杨元行刑前,王维栋曾和一起逃出来的同袍去看过他。
他记得,杨元看到他们时,落寞的神情立刻变得高兴起来。
“只要你们还活着,我杨元死的就不冤。”
杨元慷慨赴死,死时无比安详,因为,他给自己的部下留了点种子。
十二年过去,当年杨元拼死突围也要留下的种子一颗颗在发芽,这些种子的恨意却从未消逝。
王维栋恨麻贵。
所以,他无法接受老经略要向朝廷奏请麻贵来辽东,比他无法接受李如柏复起事实还要坚决。
杨镐知道爱将当年经历了什么,也清楚这桩恩怨不是自己三言两语能够化解的。有些事,他也不能光顾这些老部下,调麻贵来辽东是一定的,因为,杨镐容不得土蛮之役出半点纰漏。
“你先去歇着吧,凡事要以大局为重。麻帅的事你不要多想,听命令就是。李家那边,你也要忍让,万不能因一时意气坏了大事。”
杨镐叹了口气,要王维栋回去歇息。王维栋有些不甘,想力争几句,但见老经略表情也有些痛苦,终是忍了下来。
“大清,建州的事你做的不错,我已向朝廷为你请功了。”王维栋走后,杨镐问起了魏良臣在建州的事。
良臣一一说了,事无巨细,阿尔通阿病死的事也说了。当然,虽然舒尔哈齐也死了,可他依旧没敢瓜尔佳氏的事说出来。
杨镐听的不住点头,尔后直接说道:“建州的事,眼下先丢一边,为师让你在沈阳稍侯,是有事要请你这舍人帮忙啊。”
良臣注意到杨镐对自己的称呼是“舍人”而非是“学生”,顿时明白对方打的什么主意了。
果然,杨镐提出让魏良臣回京之后,在皇帝面前为他年后出征土蛮的事情打伏笔。
如何打伏笔,那是良臣这个舍人的事了。
总之,杨镐希望一点,那就是他能得到皇帝的无条件支持和信任,包括奏请麻贵出关的事。
……
经常开车,怕你们身体营养跟不上,所以给你们补点骨头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