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真是板上钉钉,别的他老人家不敢保证,这一点却是敢打一万个包票的。
赵建元若敢不识相,公公不介意给他来个“汝放心去,汝妻儿我养之”。
不管如何,子弑父,总是不赦之罪。
公公能给他一条生路,已是极为难得了。
“相公他未必听我的…”
王月娥不担心丈夫还敢撵她母子,但却担心丈夫把持赵家,不会给她当家作主,这样她又如何能和这假太监合作。
而这假太监言语之中反复提及合作之事,显然,他把合作看的比她母子性命还要重。
这就使得王月娥没有选择余地。
为了活下去,她其实很想说你这假太监不如好人做到底,但谋杀亲夫这种事,任她心中再如何想,也断然是说不出口的。
魏公公知她心意,轻声一笑:“放心,一切有我。”
言毕,很是亲切的打量着赵家儿媳,“以后,你是孩儿他娘,我是孩儿他爹,你我之间,可就是亲戚了。”
说这话时,公公很是充满深意的瞥了王月娥一眼。
这一眼,让王月娥没来由的荡了一荡。
她明显叫说动了,只是似乎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在那微微沉思,忽而有些悲愤:“难道我家老爷就这么白死了?”
“这事是意外,咱家也不想的。”
公公左顾而言它,意将此事岔开,事到如今,纠缠这点没有任何意义。
“哎,咱知你怎么想,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便吧。”公公轻叹一声,“孩子是没了亲爹,但却有我这干爹,一样的嘛。亲爹能做的,干爹也能做。”
王月娥眉头一挑,这假太监怎么老是挑逗她,莫非对方以为自己真是随便的女人么?
“你看,又误会了不是?咱的意思是咱会跟亲爹一样对孩子好的。”公公打个哈哈,“只要你应了,其它的事情交给咱便行了。”
王月娥能怎么办,她和公公之间毕竟没有真感情,之所以心切救人,实因公公不回来,她就自身难保。
再往深里说,她王月娥难道就不恨赵恒友吗?
如果不是赵恒友,她何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当爹的,禽兽不如啊!
于是,没有再多想,微微点头,然后犹豫了下,转身便欲出屋。对方说一切由他安排,月娥再留在这里做什么。
魏公公忙叫住她:“这么晚了,你去哪?”
王月娥回过头,面无表情:“回客栈。”
“都是亲戚了,见什么外嘛,就在咱这睡吧。”公公一脸见外。
“你不要以为我答应你,就可以任你胡来,我…我…月娥不是那种女人!”王月娥很生气,身子隐隐都在哆嗦。
“不是,咱是想说…”
公公一见又误会了,连忙要解释他的意思是醉元楼很大,房间也很多,可刚要开口,却见赵家儿媳突然又哭了,一边哭一边向他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
公公怔在那里:姑奶奶卖什么药咧?
王月娥竟是轻轻的走了过来,低声问了句:“很疼么?”
“呃?”
公公有些无措,微“嗯”一声。
“都是我不好。”
王月娥一脸的自责,公公见了,能说什么,自然是原谅她了。
挤出一点笑容,想说没事,没关系,对方却突然将手放在了他的腿上,低声道:“我…我现在不方便,你若能保我母子平安,将来,我会报答你的。”
这声音,不比蚊子大多少。
公公喉咙咽了咽,右手不由自主的抓住对方的纤手,正想说没什么不方便的,屋外响起郑铎不合时宜的声音。
“公公,有旨意!”
魏公公一惊,慌忙起身,朝王月娥看了眼:“你就睡在这,等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