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的近的炮手被弹射而起的炮身砸中面目,一张脸当时就给砸得凹了进去,整个脸跟个骷颅似的好不骇人。
那炮手抱脸惨叫,没几声就咽了气。
周翼明也是避让不及,被炮膛中射出的铅子击中喉咙,“咕噜噜”的泛着血泡,眼看也是不得活了。
周围被击中的明军还有七八人,这一幕让明军都是心惊胆战,另外三蹲炮的炮手们竟然都不敢再去点火了。
“怎么回事!”
远处发现虎蹲炮哑火的尚可进急得大声喝喊起来,车阵前的八旗兵已经近到三十丈了。
“快打铳,快打铳!”
尚可喜一边叫一边举铳朝前方射去。
铳声中,不住有八旗兵落马倒地,但更多的八旗兵却潮水般涌了上来。
“洒石灰!”
尚可进大叫一声,听到命令的金州兵将车上一包又一包的石灰袋切开,然后拿瓢随手舀起洒向对面。
顿时,车阵前方一片白雾,风将石灰吹向冲过来的八旗兵,很多八旗兵的眼睛被石灰呛到,使命去揉,却是越揉眼睛越痛,泪水不住流。
那石灰进入人眼,不出泪则已,一旦出泪,顿时便跟水烧开般,疼得那些金兵哭天喊地。
见石灰奏效,明军又是不住铳射,未炸膛的三蹲虎蹲炮也打响起来,让明明已经可以看见对手的八旗兵伏尸一片。
受不了明军石灰的八旗兵们开始往后退去,但很快又被赶了回来,却是达启亲自带着亲兵戈什哈在后督阵,下了严令擅退者死。
“小十六,大哥这般打法,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韩代万分肉疼,这些牛录虽隶正红旗,名义上属于旗主二贝勒,但实际上却是他阿玛的私兵啊!
“四哥,都这会了就别想损失了...我上去吧!”
十六岁的遏必隆十分勇敢的打马就要带人一同冲阵,韩代没拦住,可没多久遏必隆却又打马折了过来,一脸惊慌的叫道:“多积礼,多积礼败了!”
“什么多积礼败了!”
韩代听的一头雾水,朝遏必隆指着的方向看去,隐约看见上百骑正在拼命向河谷奔来,而那些骑兵的后面还跟着一股骑兵,虽然离的远又夜黑看不明白,但韩代还是能看出后面的人是在追杀前面的人。
未等看明白这两股骑兵都是什么人时,耳畔就响起“大明皇帝亲军到”的吼声。
“是明军的援军到了!”
韩代脸当时就白了,翻身上马冲向河滩朝大哥达启喊道:“大哥,败了,败了!”
“错了,错了!”
跟在后面的遏必隆听了四哥这种喊法,当时就知道坏事了!
“什么败了?!”
正在督战的达启听到远处四弟的喊叫声,回过头来也是一脸纳闷,继而不等他喝问个明白,正在冲阵明军的各牛录却是纷纷打马退回,一些人还一边打马一边大喊“败了,败了!”
“回去,都回去!”
达启气急败坏,可他吼声再大也挡不住上千骑兵同时溃退。一旁的戈什哈们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出于护主本能便要保达启退走。
这时,从家哈岭逃过来的多积礼也看到了河滩上的正红旗兵,不等他弄清谁是带兵的将领,就见正红旗的骑兵突然就乱哄哄的打马往牛毛岭跑去,边跑边喊什么败了。
这可让被明军追的喘不过气来的多积礼也是慌了,拼命抽打座骑,途经正在被戈什哈拉着要走的达启时,多积礼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就纵马越了过去。
可能是瞥见了达启,多积礼还算有良心,过去时不忘回头喊了一声:“快跑!”
达启这时反应过来,因为他也听到了“大明皇帝亲军到”的喊声,不知道明军底细的他见多积礼跑的那么快,以为有成千上万的明军杀到,一时间也顾不得自己的威名勒马也跑。
河滩上的明军余部被八旗兵的突然溃退怔住,等到听到“大明皇帝亲军到”的喊声,尚可进立时反应过来,忙叫众人跟着一起喊。
呐喊声清晰到数里外牛毛岭正在挥刀和冲上来的八旗兵死战的刘綎也听到了,老将军当时就“哈哈”大笑起来,仰天道:“格老子的,天不绝我刘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