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她的手望着她紧蹙的眉心,莫名的自责着。
小护士进来查房,交待了冯硕注意的事项,才离去。
一整夜,她都迷迷糊糊的,身体时而热,时而冷,冯硕不停的替她擦汗,那一只手却无法离开她半分,最后只好麻烦护士换了几盆水。
等苏静云的温度慢慢退下来,冯硕得以喘一口气的时候,却已经是凌晨时分了。窗外依旧是灯火通明,烟火璀璨,照亮了大半个天空,也照得病床上的苏静云的身形更加的虚弱。
她始终抓着他的手不曾松开,这让冯硕浮动的心也渐渐安宁了下来。
他抬起左手,将她凌乱的散在一边的头发缓缓的拨到耳后,静静的观察着她的睡颜,他不敢有所差池,几乎是一夜未眠。
——————————————————————————————————
正月初一的晚上还是非常热闹的,几乎又是一夜爆竹声,尽管身在医院里,冯硕稍作一会儿,仍是会猛的清醒过来,这一来二去的,东方便露白了。
他的手臂一动不动早就有些麻了,抬起空余的左手往她的额头上碰了碰,烧总算是退下去了,他悬在空中的心也跟着安了下来。
于是用手捏了捏自己的后背,然后按了按紧皱的眉心。春节期间,除了住在加护病房实在不能离开的病人之外,其余的病人能出院的,肯定都出院了,所以医院里很安静。
医院对面就是居民楼,突然,一个巨大的礼花在空中打出响亮的一声,声音震耳欲聋,冯硕吓了一跳,苏静云原本紧闭的睫毛竟是微微的颤动了一下,手指也跟着跳了一下。
冯硕大喜过望,轻声叫着:“苏静云,苏静云?”
晦涩沉重的大脑渐渐开始活络起来,苏静云睁开眼望着那雪白的天花板,脱口便是:“现在几点了?我怎么又来医院了?”
佛祖根本一点也没有保佑她啊,烧香有何用?昨日才求的,今日就不灵验了?不由的一阵沮丧。
“第二天早上七点。”他淡淡的回答,“你发烧了,不来医院可不行。”
她抬起手,才感觉手心上一空,原来是放开了冯硕的。
冯硕的手臂一动,立刻感觉有千万只蚂蚁钻心而来,忍不住站起来用力的甩着自己的胳膊。
苏静云撑着额头担忧的说:“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太久没动手有点麻了。”
“你不会是想说我抓了你一个晚上吧?”她问的一点也不确定,无声的看着他。
冯硕一声不吭的望着她,算作默认。
苏静云紧咬着下唇明显的露出惊疑,看着他的时候,多了几分感激与歉疚。
“对了,瑶瑶呢?”她突然说道。
冯硕放下手,倏然郑重其事的说:“瑶瑶已经送回柔柔那里了,你早就疼了为什么不说?”
被他的严肃吓着,苏静云缩了缩脖子:“我只是不想你担心而已。”何况那时候瑶瑶正失踪,她说了,也不过是添麻烦而已。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会担心了吗?”他虎视眈眈的看着她,似乎想用眼神将她凌迟。
苏静云立刻眉心一蹙,“哎呦。”叫了一声。
冯硕立刻停止了责备担忧的说:“伤口又疼了吗?我叫医生。”
他飞快的按下了床头的按铃,护士过了许久才推门进来,苏静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她,冯硕却着急的说:“她伤口疼,快给她看看。”
小护士先将体温计放入苏静云的嘴里放她含着,然后蹲下来检查苏静云的伤口,她有些窘迫的不敢看他。
“怎么样?”冯硕一脸的担忧。
小护士拿出苏静云的体温计,放在日光底下看了看才说:“伤口疼是正常的,好在烧退了,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她继续说,“等下再挂一瓶消炎水问过医生之后再说。”
苏静云只想快快出院,见小护士这么说,立刻道:“那能不能现在挂?”她想早点离开这晦气的地方。
小护士说好,就出去准备吊瓶了。
冯硕进盥洗室简单梳洗了一下,再出来的时候看起来比较有几分人气了,小护士也恰在这时候回来,立刻被苏静云打上了吊瓶。
冯硕说:“我出去一下。”
她点点头,看着液体一点点的灌入自己的体内。
他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两份早餐,还有几份报纸和杂志。
苏静云还无法喝粥,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冯硕喝。
好几次冯硕都将勺子送到了她的嘴边,可是那勺子是冯硕正在吃的,苏静云死咬着唇没有松口,冯硕扬扬眉,吃的更加有滋有味。
苏静云别过脸,闭上眼睛咽了咽口水。
冯硕绕到一边,又将勺子放在她的嘴边,原本以为她会继续有骨气的不动声色,谁知他刚想说回去,勺子却一把被她咬住,他吓了一跳,又哈哈大笑。
有一就有二,吃了第一勺,也就不用怎么客气了。苏静云不瞧他一眼,但对送到她嘴边的粥却是来者不拒的喝了。
直到喝完他的那一份,才停了下来。
冯硕朝她竖起大拇指,不知是讽刺还是夸赞的说:“好本事,吃起来倒是不含糊。”
苏静云面有窘色,不堪他的嘲笑,倏然又别过了头。
冯硕失笑,坐下来在一边看报纸。
他将一份娱乐版的八卦报纸放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再远点就是高深莫测的财经杂志。
花花绿绿的娱乐八卦很吸引人。苏静云悄悄看了一眼冯硕,他正好抬头,被抓了个正着,伸出去的手转了个方向,拿了那个看起来一本正经的财经杂志。
冯硕几不可闻的挑了挑眉,将手中的报纸翻了页,苏静云瞪回去,小心的翻起来。他没出声,自己的老婆愿意多学点股票投资的知识也不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