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工作了应该不会太影响更文,准备上下班途中在公交车上手机码字+公司电脑偷码(希望办公桌别背对着门)……以后大概会有个固定时间放存稿箱更新啦,具体什么时间听我通知

希望上班可以治好我的多年老顽疾拖延症!

btw:上章肯德基感应水龙头存在感弱那个梗借鉴了微博上一个段子,我是在qq群里看到的,觉得太萌了,就稍微小改动了一下拿来用(揍)。有个妹子提出是微博上面的,这章就注明一下,谢谢妹子的指正-v-

☆、第二十八张处方单

如果说康乔的未接来电只是触目惊心,那么接下来打开的短信内容就是死神来了,当中除去来自康乔的五条“接电话!!!!你去哪了!!!!!”之外,剩余的都是来自移动系统的“尊敬的客户您好!187xxxxxxx在03月14日x点x分给您来电,请及时回复”——187开头的是我妈的号码。这是一万种死法中名列前茅的一种。

我当即回拨给康乔,听筒里的音乐彩铃,大概连第一个字的发音都未完成,就被那边人的接听给掐断了。

“草啊你去哪了啊!!!!怎么不接电话啊!!!!!”康乔的声音真够振聋发聩的,在月球表面这么喊地球恐怕都得抖三抖。

我把电话隔远几寸,几秒后才又贴回耳廓:“我……”我掀眼瞥了瞥江医生,他正侧对着我,在翻看柜台上的新手机配件,游神般,似乎对我和康乔的对白并没有太多兴趣,或者说在刻意给我制造着一个可以自由发挥的无形空间。我喊对面人的名字:“康乔……”

“嗯?”

“我昨天没回家。”

“废话,”康乔的语气像在张牙舞爪:“请不要说废话行吗,全世界都知道你没回家。”

“全世界?”我叫出来,但瞬间就淡然了,康乔是ibm骨灰级成员么:“我妈也知道了,对吧?”

“哦,抱歉,我今早五点醒来之后打你家座机,问你有没有回家的。”康乔把近乎于死神镰刀迎面朝我眉心劈下来的话讲得漠不关心。

“我妈接的?”

“诶对,我半睡半醒迷迷糊糊间问阿姨,吴含回家了吗,你妈说没啊,我靠,当时我由内而外瞬间就清醒了精确到每根毫毛和细胞!”得意忽然跑进了康乔的转折里四下飞舞:“但机智如我,立刻装迷茫回你妈,啊……吴含说认床,在我家一夜没睡着,四点半就走了,说打算晨跑到永和豆浆吃顿早茶再回家躺个回笼觉,难道她没到家吗。”

“还好,还好你在关键的一瞬间找回了人类应有的智商,”我放松一口闷气:“不过为什么我妈还是给我打了十几发连环夺命call?”

“很奇怪么,”康乔口气淡定到可以自动配上一个qq抠鼻屎表情:“高喊着要回去睡回笼觉的人,到大中午都没见着影,家长不着急才诡异吧。”

“也是。”

“所以,你到底去哪儿了?你等到他了?”

“嗯……”我成功了,他真的来了,我等到他了,风雨无阻,他披着月夜出现在我面前诶。对闺蜜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决定说出真相:“我住江医生家的。”

“……”这句话宛若摁下一个静音键,康乔一语不发了足足有三十秒。半分钟的光隙过去,喇叭图标才重新被鼠标拉扯上去,她得以顺利出声:“做保护措施了吗?”

这回轮到我静音了,如果把康乔的思维硬比作一个学生的话,那一定是前天还在上幼儿园排排坐赤果果今天就已经顺利拿到本科毕业证穿上学士服拍毕业照的神(经病儿)童。我用手掌抵住额头,在羞赧的帽檐里瞄了眼江医生,确认他依然不关注这边,才慢吞吞讲:“……没有发生你臆想的事。”

“哦,”她听起来半庆幸半失望,“你们俩……应该已经在一起了吧?”

“嗯,他现在是我男人啦。”说着这话,我特意去瞄江医生,我的神情大概就和我的口吻一样轻松。江医生也刚巧回九十度来看我,他略略挑了下眉头,动作细小几乎不可见,却也足够活色生香。我和他都没笑,但还是凭空生出一种“相视一笑,莫逆于心”的灵犀感。

“恭喜你啊——”康乔拖着气祝福,“记得请我喝喜酒,份子钱我出一根头发。”

“你怎么好意思的?”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最天价最宝贝的东西,我都愿意揪出一根给你。”

“不跟你说了,我先打个电话给我妈报平安。”

“行。”康乔都没说再见就利落地挂断电话,有个这种名字真好,生来就流存于“告别”、“再别”,轻轻地走了,也没人责备。

“我那个同学,就是上次你请喝奶茶的那个,帮我跟我妈撒谎了,”我对江医生阐明情况:“我这会还要回个电话给我妈,继续圆谎,虽然你上次告诫我骗人是不对的,不要学,但我还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了。”

边这么讲,我边拨通了妈妈的手机。

我妈接的只比康乔慢一句歌词,千千阙歌那句“来夜宗sei千千k够”到k,她就通上了:“小含?”

“对,是我啊。”

“你跑哪儿去了啊!半天不回家!”她急促地像被堵在高架上连按喇叭。

“对不起……永和还没开门,去肯德基吃的早点,结果吃着吃着就趴桌上睡着了,肯德基也太人性化太注重顾客感受了,都没人叫我起来,直接睡到这会才自然醒,”我有条理得仿佛真实经历过这一切,抑扬顿挫得连画面感都流露出来。除此之外,我还为自己手机突然有电挂上一个合理的说词:“怕你们着急,我赶紧在旁边数码店买了个备用电池,现在正往家里赶呢。”

我妈倾听着我的描述,慢慢在一片紊乱的车秩中找回了正常的路径和方向,“那你快些回家,多大的人了,还老让长辈担心。”

“对嘛,多大的人了,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啊,”仿佛在原本的空手上加了一层更柔软的羊羔绒手套,我利用事业单位考试强化安抚的力度,“昨天考得挺好的,笔试应该能过。”

“那就好,我这会在单位吃午饭,你到家了再打个电话给我。”我妈在话里写上她忙里抽空准备挂断的字眼了。

“爷爷奶奶没烦吧?”

“没,我没跟他们讲,你爸也没说,你爷爷本来就有脑血管病还容易着急,”天地都会感谢这个能上厅堂能下厨房体贴到不行的女人,我妈借着前一句因由教育我:“下次别这个样子了。”

“嗯,我知道了。绝对不会再这样了,那就先……再见,备用电池也就一半的电。”

“嗯,拜拜。”那头没有了声音。

五根指头蜷在那,托着手机垂下来,我当即就跟江医生道歉:“对不起。”

人一生要说多少次谎言呢,多少次谎言才能支撑我们顺利活到生命的尽头呢?出家人可以一辈子当个素食主义者不吃肉,却没办法在生老病死的途中不去打一次诳语。母亲为了让小孩享用到全部的鱼肚子肉就总声称自己爱吃尾巴,赛跑中途跌倒在地面膝盖都青乌得像涂了染料还非得强打欢笑说不疼,一米五八的身高还非得把自己在词句间四舍五入多拔高两厘米只为了抓到一六零的尾巴,85分永远只会用差五分就九十了来形容而非只比八十多了五。人与生俱来,都善于利用或轻或重的谎言,编织一个让对方好,也让自己看起来更好的外套,五脏六腑都解剖出来能好看吗?夜礼服戴着假面才更显神秘和英俊啊。

“其实特想直接告诉我妈,我和你的事情的,”我还没从撒谎的余辉里走出来,假意的光还笼在我身上,我依然在骗江医生。我根本就是0准备,短期内更不打算对我爸妈把这件事全盘托出:“但我从小到大都挺乖乖女的吧,从没谈过恋爱,我怕我爸妈有点接受不了。打算一点点渗透,过一阵子在和他们说清楚。”

我的胆量太小了,面对江医生我可以伸长脖子像鸵鸟一样奔跑在风里,但如果面临的是我的父母,那许多时候我必定都是冬眠乌龟死死缩在壳里。

“哦,这没什么,”店员贴心地取来刷卡机,江医生付完帐后,就屈低上身,慢条斯理地在单子上签字,我凑过去瞅了瞅,江承淮,三个字,黑色的,折钩处都刻板得入木三分,点撇捺又带有随情随性的流水意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