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懂,他都懂了。
看着初勘落魄的身影走出拱门,秦夜终有些于心不忍了。他适才的脾气实在太过暴躁了,那人即便做错了,也还是初若桃的父亲,他这么做,属实有些不妥。
恰见顾北带着端了补血汤食的侍婢走来,便将顾北拉到一边,随手变出来一个护心镜,挂在顾北脖子上,“去,给老头送去,顺便代我道个歉,适才说话过分了些。”
“不止吧?”
虽然没有亲耳听到秦夜与初勘说的话,但,依着秦夜在冥府时的做派,定是又冷冰冰到六亲不认了。
“闭嘴!办事!”
秦夜在顾北的猫脑门上拍了一下,催促道。
顾北叹口气,“哎!我这躲了这么久最后还是沦落到你手里了,就连受伤都躲不过你的魔爪!”说罢,迈步跳下窗口。
“咣啷!”
护心镜随着顾北跳到地上而撞在了石板路上,清脆的声音十分好听。
“这东西质地还挺不错嘛!”顾北嘟喃一声,脚下的步子随着护心镜敲击石板路上发出的有节奏的声响,也变得轻快了许多。
初若桃再从病榻上下来地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以后了。
城主府的粮食已经快吃没了,院子里又住满了避难的百姓,初勘便只好命一些手脚麻利的城卫去避难者家中寻找一些可以裹腹的食物。
然,过了许久了,还是不见初勘回来,便是孟如阳似乎也好几日夜没出现了。顾北的身子还为恢复,便陪着初若桃在府中等候,秦夜只身出门去寻初勘。
扬州街头又出现了上一次山灵攻城是的破败景象,秦夜循着避难百姓提供的地址寻过去,却发现,初勘和城卫根本就不在那里,又寻了几家,依旧没看到初勘和城卫们的影子。
倒是在孟家的旧宅子里,发现了孟如阳的行踪,与孟如阳一起的还有上次发现的那个在城内杀人的黑衣年轻人。
秦夜一惊,侧身躲到暗处,将孟如阳与那个年轻男子的对话全部尽收眼底。
“主人!所有人都躲起来了,城主府进不去,倒是其他的富户家能进入,但,那里并没有我们需要的魂灵。”
年轻的男子单膝跪倒在孟如阳身边,孟如阳背着手,背对着他。
“这些事,便不用你操心了。”孟如阳一直都是背着身子,声音也变得十分粗哑,“冥府可安排好了?”
“姓水的那小子在冥府,他好似能耳听八方,我根本无法下手。”年轻男子说着低下了头。
孟如阳的身子侧了侧,声音变得阴郁,“那还留你做什么?”说罢便随手一挥,收走了那年轻人肩头的三魂火,年轻人也随之砰的一声倒在地上,不多时,便化成了一抹暗黑色的尘土。
待秦夜回过神来的时候,孟如阳也消失不见了。
秦夜自暗处走出来,上前捏起那年轻人化成的尘土嗅了嗅,眉头不由皱在一起,这灰烬中竟没有一丁点生命的余味。
也就是说,孟如阳不仅吸了那人的魂火,还用他的赤金焰将那人熔为了灰烬,共处这么久,秦夜第一次察觉到孟如阳的残忍。
初若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