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就查到荣华宫的一个宫女身上。那宫女经不住刑讯,供认是皇后指使她对丽姬下毒的。
天坤帝雷霆震怒,当即命人将宫女乱棍打死,又传旨罢黜皇后,将其打入潇泽宫幽禁。
秦夜远远地望着潇泽宫高高的、长着绿苔的院墙,遏制住了硬闯进去探望母亲的冲动。
他意识到,现在正是非常时期,一举一动都要万分谨慎。
父皇被丽姬迷惑,已经丧失了理智,昏聩不堪。如果自己言行失当被抓住了把柄,不仅救不了母亲,还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他紧紧攥住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却丝毫察觉不到痛。
秦夜步履沉重,心事重重地回到长祥宫。
一进宫门,就见段玉弦迎过来,梨花带雨地啼哭着禀报道:“王爷,您可回来了!快想办法救救母后吧!”
秦夜怔了怔,心弦也被微微拨动了一下。
虽然他对段玉弦无有情意,可母后对她还算不薄。难得她对母后心存感恩,有此孝敬之心。
不等秦夜回应,段玉弦又哽咽着诉说起来:“王爷,那日母后被废,关进了潇泽宫。妾身闻听,赶紧带了些被褥、衣物送去。谁知到了那里……”
她气噎住了,抽泣了片刻,又说道:“母后住的屋里,连张床都没有。地上铺着稻草,到处都是虫蚁爬着。母后素来锦衣玉食,哪里能经受住那般苦初?!”
段玉弦抹了把泪,“妾身慌忙给看守的太监送了好多黄金,拜托他关照母后的衣食……”
“你有心了。”
秦夜深为感动,“我会想办法的。谢谢你。”
“母后对妾身恩重如山,妾身只嫌滴水的回报太少,王爷何须言谢?”
秦夜没再作声,郁郁不乐地准备回青梅苑。
“王爷……”
段玉弦在后面叫住他,
“妾身想讨王爷一个示下:宫里的舒妃也是天阑人,她跟丽姬关系不错,妾身想去找舒妃娘娘,让她设法周旋一下,替母后说句好话。”
秦夜沉吟片刻,说:“你看着办吧。”
话是这样说,他并没有对段玉弦的此行抱什么希望。
此后几天,秦夜想借上朝之机为母亲求情。
然而,天坤帝一直未上朝。每天都是高公公过来,声称“陛下身体不适,朝政由奕王主持,众大臣共同商议”。
没办法,秦夜又到宫里求见天坤帝。可他被宫门外的侍卫告知:陛下有令:他跟丽姬在一起的时候,不准任何人打扰。
眼看父皇已经变成了一个荒淫无道的昏君,天坤朝堂渐渐被奕王秦辰晟把持,母后又在冷宫中受难,秦夜急火攻心,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这天,段玉弦带回来一个消息:在淑妃娘娘的帮助下,天坤帝已经获准,荣王的妻妾们可以随时进宫去探望废后。
相比之前的情形,这已经是很好的改观了。
宫里的太监宫女,最擅长的就是攀高踩低,趋炎附势。经验告诉他们:被皇帝遗弃的妃嫔,一般从无重见天日的时候。
因此他们从宫里的受欺凌者,翻身变成了欺凌者,对不幸倒霉的妃嫔毫不留情,恣意虐待。
反正这里音讯不通,就算冷宫人饿死、病死,甚至被霸凌、虐待致死,也无人知晓。只消一句“病死”,就掩盖了真相。
但“准许探望”,情况就截然不同了。
当晚,秦夜就将此事告诉初若桃,让她准备一下,明天到宫里去探望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