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有凭证!”
初若桃言之凿凿:“第一,如果御厨不被我收买,怎么会让一盆粥放凉了送过来?!在长祥宫服务了七八年,还能给陛下送来凉粥。就陛下那脾气,他脑袋早掉好几回了吧!”
袁达张张口,无话可辩。
秦辰晟眼睛眯了眯,嘴角浮现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意。只听初若桃又说道:“第二,那盆毒粥里的商陆叶子是新鲜的,我根本不知陛下何时会到落梅阁,提前备好也该枯萎了。当日从厨房到我房间的路途中,根本没有商陆,那叶子不是內侍给我的,又从何处得来?!”
“这可是夷族大罪,御厨和內侍怎么可能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被你收买?!你能贿赂多少银两?”
袁达终于发现了初若桃话中的漏洞。
“袁大人真是孤陋寡闻!”
初若桃嗤之以鼻,“大人莫非不知,荣王把全部身家都赏赐给我了吗?!莫说贿赂一个御厨,就是贿赂十个大人您这样的高官,也花费不了我财产的九牛一毛。”
“胡说!本官为官清廉,忠心事主,岂肯受人贿赂?”袁达色厉内荏地辩解。
秦辰晟知道初若桃所讲之事。
确实如初若桃所说,那是一笔极为丰厚的财产。
他也曾觊觎过这笔财产,可是……
他派人调查过,这笔财产大部分是委托给商人慕容誉投资了。
慕容誉并非天坤朝人,不在秦辰晟的管辖范围。而且,秦辰晟知道,慕容誉在天阑树大根深,势力非同寻常,他是不敢轻易招惹的。
“袁大人!”
秦辰晟听见初若桃又开口了:“我方才所讲是真是假,大人可将御厨和內侍拷问一番。凭镇抚司的威名和大人的能力,自然有办法让他们开口。至于我行贿的银两,大人可派人往这二人住处搜寻,定有所获!”
“唔……”
看初若桃讲话胸有成竹,袁达也疑惑了。
可箭在弦上,皇帝还在听审呢,总不能这样僵持着,得将案子审理下去吧?
无奈何,袁达只得先将初若桃送回大牢,派出衙役到长扬宫拘拿御厨和那个內侍归案,同时搜查他们的住处。
出乎意料的是:在二人的房中都搜出了诸多成封的金银元宝。显然,这些元宝不可能来自他们的月俸。
袁达暗暗叫苦,可没办法,皇帝都不离地方,看样子非要看到水落石出才肯罢休呢!
他只得调整审案方向,硬着头皮继续往下拷问。
那御厨和內侍听说自己被卷入弑君大案,还被查出了“罪证”,早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撒谎?!
二人一五一十供认:金银都是皇后娘娘所赐,他们只是奉懿旨行事:御厨故意事先放凉蟹肉粥,由內侍负责热粥、投毒。
內侍投完毒,因为慌乱迟迟不敢去送,恰好初若桃出来催那份肉粥,他也就将计就计了。
即使初若桃不去催那份粥,皇帝是在落梅阁中毒的,初若桃也难逃弑君死罪。
这是初伊湄精心盘算过的。
万没想到,初若桃心思敏锐,竟然看透局中曲折,并设计将两个当事人牵连其中,从而引出了真正的幕后主使……初伊湄。
秦辰晟眸光一冷:“你放心,朕会替你主持公道的!”
皇后初伊湄早得了消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思来想去,她只得跑到皇太后那里请罪,请太后庇护讲情。
皇太后也气得不轻,数落长跪不起的初伊湄道:“你被猪油蒙了心不成?!你对付初若桃也倒罢了,竟然敢伤害皇帝的龙体!这可是忤逆弑君!赐死你都不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