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嬷嬷好言宽慰太后,她说这些事,可能就是命运的安排,让太后不要为此烦心。
“唉,玉弦生在皇家,教养应该是到位的。怎么她会是这样一个人呢?!”
这句话被太后翻来覆去讲了好多遍。
当初听闻玉弦小产失子,太后不知有多痛心,好几天都做梦梦到了孙子在喊她“皇奶奶”。
每次梦醒之后,太后都要将罪魁祸首初若桃咬牙切齿地骂上几声。
现在回想起来此事,真是荒唐讽刺,可笑之至。
锦屏和史嬷嬷都是玉弦的贴身奴婢,整日与她寸步不离。她们清楚儿子秦夜并未宠幸过段玉弦,也目睹过段玉弦与秦辰晟的丑事。
段玉弦小产,失去的只不过是一个孽种,是她与秦辰晟苟合所生的孽种!活该!罪有应得!
这就叫天不藏奸,地不容恶!
可段玉弦……她怎么就能毫无愧色、大言不惭地在自己面前攻击初若桃不轨,怀的是孽子呢?!
得有多不知廉耻,才能做出这样的事?!
可自己偏偏就信了!瞎着眼睛,一直助着她排挤初若桃!
她还以为将初若桃赶走,秦夜就能夫妻和睦,家宅安宁了。
现在呢?
初若桃倒是走了,秦夜整日酗酒,跟个废人一样。
他跟段玉弦这对儿夫妻如同陌路人,家宅死气沉沉,毫无希望!
“难道……是我错了吗?”
两行浑浊的泪,从太后眼角凄凉地滑下……
“可惜,本宫只有一个儿子,除了他无人可靠。倘若再有一个,本宫也不必为这不争气的儿子忧心了!”
这时候,一句话如石破天惊般,在太后脑际中回响:“太后,如您所言,我就要去投奔慕容誉了,以后跟您秦家没有任何瓜葛了。可是,就您刚才黑白颠倒是非混淆的错误认识,我需要讲出事实以正视听:
秦夜并不是后继无人。他有个亲生儿子,名叫秦元霆。您和秦夜都认为他是慕容誉的儿子,对吗?我告诉您:我跟慕容誉到现在为止还是清白的!”
“初若桃……秦元霆!初若桃……秦元霆!秦元霆!”
太后突然从座椅上跳了起来。可思量片刻,她又衰颓无力地坐了下去。
秦夜已经否认了秦元霆跟秦家的血脉关系。
儿子是不是他的,他应该比任何人都有发言权。
秦家的两个儿媳有喜,儿子都不姓秦,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可初若桃的那番话,耐人深思:“太后,我跟您讲这个事实,不是希望您承认秦元霆的身份。恰恰相反,我这个当娘亲的,现在就替他跟你们秦家断绝血脉关系!从今日起,秦元霆更名慕容霆,跟秦家再无关联!”
不对呀……
初若桃没有理由要拿这话骗她啊!
会不会……是秦夜搞错了?
太后重新离开座椅站了起来。
不行,她得亲自再去问个清楚!
修嬷嬷听太后讲明用意,微笑了:“太后您真算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初若桃产子的日期您是知道的,算一算不就知道了吗?!”
可不是吗?!
“本宫老糊涂了!老糊涂了!”
太后立刻和修嬷嬷一起,扳着手指谨慎小心地算起来。
两人一共算了三遍,太后的手指开始哆嗦,眉头越蹙越紧,声音哽咽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管他在哪里!又不是……朕的儿子!他……是慕容誉的儿子……长得跟慕容誉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