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一看是这霸王来了,哪惹得起啊?赶紧陪笑说:“大殿下喜欢就拿去吧!”
韩伯运高高兴兴地捧花就走,听见背后总管吆喝內侍说:“都利索点儿!看看都啥时候了?!明天咱长公主在这鸿舞殿订亲,今天必须得收拾好!有多排场就搞多排场,可不能让驸马和贵宾们小看咱们!”
韩伯运心头一动。
他刚才“见色起意”,只顾送花给若桃姐姐讨她欢心,都差点儿忘了若桃姐姐交待的大事了!
韩伯运举起花盆,狠狠朝地上砸了下去……
大舆帝后和殷贵妃,此刻都在惜花厅里,为远道而来的贵宾们接风洗尘呢!
此次家宴宴请的都是最亲近的贵宾,因此他们索性混坐一桌,男女并没有分坐。
大舆帝满面春风,殷贵妃笑靥如花陪坐下首,她身旁坐着永乐公主和韩酉年,然后是彬彬有礼的大舆未来东床段景玉。
大舆帝另一旁是沉默寡言的大舆后。初若桃和慕容誉陪坐旁边,然后是秦夜和段玉弦,句芒国的使者等人。
长乐公主因为即将订亲不宜跟未来夫婿见面,因此回避了。
清冽的酒香弥漫在花厅里的各个角落,香喷喷的饭菜上方缭绕着热汽。內侍不停地跑着添酒,殷贵妃不住声地劝菜。
众宾客都知趣地夸赞今天的主人公……段景玉,什么一表人才,举止有大家风范云云。段景玉微笑地致谢,大舆帝妃也开心地颔首。
慕容誉容色平静,可攥着的拳头却在微微发抖。初若桃温软的手伸过去,抓住他的手握了握。
面对杀了自己父兄和亲姊的仇人,即使如慕容誉这般沉稳冷静的人,也很难完全掌控自己的情绪。
领悟到初若桃的心意,慕容誉转脸看了她一下。他接收到了初若桃目光中的担忧、抚慰和支持,微微点了下头,紧攥着的拳头也缓缓松开了。
酒桌上换盏推杯,喜气盈盈,一派和乐气氛。虽说主客各怀心事,可表面上都言笑晏晏,相谈甚欢。
“陛下!陛下……”
纪总管风风火火地闯进来,可看到里面的情形,又觉得不好打扰,只得又退后两步。可心里着急上火的,抬头瞅几眼大舆帝,一副欲说还休、进退维谷的神色。
“纪总管,什么事?!”
还是大舆帝看不下去了,问道,“今儿来的都是自己人,有事不妨说吧!”
“遵旨!”
纪总管往酒桌上扫一眼,俯首回禀大舆帝:“启禀陛下、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耗时半个月、精心装饰好给长乐公主订亲使用的鸿舞殿,就在刚才,被人给砸得一塌糊涂!破坏殆尽,一片狼藉,无法使用了!事关重大,奴才不得不打扰陛下的兴致过来禀报,请陛下……速做决断!”
“反了!反了!”
大舆帝拍案而起,“破坏鸿舞殿?!明日长乐就要订亲,这……这是故意给朕难堪吗?!是谁?!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快说!”
“是!陛下,打砸鸿舞殿的,是……”
纪总管偷眼瞥了下大舆后,放低了声音,仿佛怕大舆后怪罪似的。
“是……大殿下……”
“韩伯运?!这个孽障!”
大舆帝气得连喘几口粗气:“来人!把这个孽障给朕抓来……”
听到皇帝传唤慌忙跑过来应差的侍卫,一个个面面相觑,噤若寒蝉,打着哆嗦挪动不了腿。
陛下口中那个“孽障”,谁抓得来啊?!
索性命令他们“去找那个孽障挨一顿揍”,可比这个难度低多了。
大舆帝见他们都站着不动,一个个跟霜打了似的,不由骂道:“废物!一个个都是废物!退下吧!”
口中这样骂,大舆帝心里可是明白得像镜子似的:那个孽障,他亲自带上十员猛将去捉拿,也是被打个落花流水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