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的心,莫名地心悸着。
从那次跟初若桃分别,到现在也并不算久。可是,他日夜牵挂着那个女子,已是数年不见心上人的那般光景。
很快就要见到她了,小若桃……还在恨着他吗?他这次……能将她留在身边吗?
秦夜站在船头,已经望见了前面如云般的商船。
南州知府刘兴德命令船都靠边,给皇帝的船让出通道。他在船头拱手施礼道:“微臣见过陛下!”
“陛下……”
就见段玉弦从知府乘坐的船舱中走出来,跳到秦夜的船上,告状道:“陛下,初若桃着实可恶!她竟敢假扮您的模样,盗走我们几千匹战马!这种毁乱纲纪的行为必须严惩!”
秦夜没作声。
船一直往前行驶,到最前面的商船旁边时,停了下来。
初若桃就站在船头,佩着剑的侍卫侍立两边,正与前面的战船对峙着。
战船上站着的张将军看到秦夜到来,忙拱手施礼。
秦夜望了望连绵的几十只商船,嘴角浮现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意。
“蓝公子,到人家家里,拿这么多东西,也不打个招呼,说走就走?!这……未免太不厚道了吧?”
初若桃听着这话别扭,可他说的话好像也没法反驳。
自己到底是有点儿理屈,因此她一时语塞了。
“是你的兄长……慕容誉派你来……偷朕东西的?”秦夜将“剩勇追穷寇”。
见秦夜这样公然羞辱自己,还捎带上了慕容誉,初若桃恼火了:“你这么说,是五十步笑百步呢,还是‘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初若桃绝地还击了,
“这些马原本是西罗寨的,跟你没有一丝一毫的联系。怎么就成了你家的东西?!你能依靠强权夺人家的马匹,我怎么就不能夺呢?”
秦夜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抚掌几下,貌似很赞成初若桃的说法:“你讲的有些道理,小若桃!可现在……你走不了了。”
他又回头看着连绵的商船,故作讶异地慨叹道:“乖乖!偷朕这么多马!三千匹!”
好容易忍住笑,秦夜转过脸来,依旧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面孔:“小若桃,蓝公子!三千匹马价格不菲,你总得……给朕一点儿补偿吧!”
“陛下,千万不能让她把战马带走!”
段玉弦听到“补偿”二字,觉得不大对劲儿,慌忙劝阻道。
秦夜直接对她无视,紧张而专注地瞅着初若桃的脸。
“要银两可以,要人,不可能!”
初若桃料定他又要旧话重提,干脆利落又强硬地拒绝了他可能的无理要求。
秦夜嘴角耷拉下来,眸光暗了暗,原本坚实挺拔的站姿,此刻也显得虚空无力了。
“要人?!要什么人?!”
秦夜明知故问着,语气讥诮中藏着愠怒,
“你?初若桃?!朕还会要你吗?!太高看自己了!朕把你还给慕容誉,你们兄妹俩好好过日子,白首偕老吧!”
“那你要银两吗?!开价吧!”
初若桃才不在乎他的冷嘲热讽,她只盼着能早点解决麻烦,离开这是非之地。
“朕……不缺银两。”
秦夜冷冷地吐出一句,“看你没有丝毫诚意,这笔生意,朕不想做了!来人……”
“陛下!”
战船和旁边知府船上的军士齐齐地拱手听命道。
“把这些商船……都给朕开回去!”
“遵旨!”
知府带的船立刻就往商船那里靠近。
那可是初若桃好多天的心血啊!怎么能在即将到达天阑的最后一程中,前功尽弃呢?!
初若桃心一急,竟然奋不顾身地跳下船,落在秦夜乘坐的快船上。
秦夜当时急着追赶初若桃,所以特意乘坐这种体积小、船速快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