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珈被他声音里的温柔给打回原形,忽然间就很想依靠他,“嗯。”
“睡过来一点儿,”姜御丞说,手臂绕过两人中间的枕头,放在南珈那边,“怕就抓着,我在。”
南珈下意识抬头看他的方向,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容,但还是盯着瞧了会儿,慢慢挪过去,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握住他的手掌,他可能以为南珈会抓手臂吧,有那么一秒钟微怔住,继而反握住南珈。
“睡不着的话,我给你讲讲小时候的事情吧,”姜御丞感觉到她点头,姜御丞接着道,嗓音有些低沉,“我的母亲以前是位还挺出名的钢琴家,自我记事以来就很少会在家里看到她,家里的阿姨经常会说她出国表演去了,很快就会回来看我的,她也教我弹钢琴,我四岁就开始学,以为这样她就能多陪陪我,但是在我五岁的那一年,她出了车祸,医生说她的双手再也不能弹钢琴,之后家里就经常充满了她和我父亲吵架的声音,直到离婚,我本来不打算再学琴,觉得没什么意义了,可后来啊,我遇到了你。”
她?
南珈甚是疑惑不解起来,怎么想也想不出她和姜御丞还有这么一件旧事啊。
这时姜御丞却淡淡地笑了声,“不用觉得奇怪,那时候你还小,不像现在这般时而聪明时而呆笨,记不得很正常。”
南珈:“.......”
姜御丞是在夸她还是损啊。
“北墨经常会带你来找我玩,有一天我在琴房里坐着不知道该干什么,你进来就很好奇地在我旁边坐下,问我面前这架黑漆漆的东西是什么,”姜御丞的话语中有抹淡笑,“我说了,你就伸手去按了两下琴键,很喜欢它发出来的声音,缠着我让我弹给你听,我说你得答应我几个条件。”
话到这里就断了,南珈被他说得好奇心愈发重起来,“什么条件?”
姜御丞隐隐挑了挑唇,说:“长大后不能跟别人在一起,记住了只有我是好人,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练好钢琴,别到时候没我弹得好,我会笑你的,更不会找你了。”
南珈再次汗了:“......”
还以为是什么割地赔款的霸王条件。
听语气,南珈感觉姜御丞有很大乱说的嫌疑......
不过南珈发现在听姜御丞说话之间,她轻松了不少,不觉得很怕了。
窗外依旧狂风骤雨,雨点打在窗户上啪啪地响得很大声,风刮过树桠,带起阵阵摇动的声响。
“珈儿,你是我的阳光。”
一片静谧之下,姜御丞的声音在密密麻麻的雨声中尤其清晰。
怎么突然变煽情了。
南珈不由得抓紧他的手,心尖像是被什么挠了好几下,身体有一秒钟陡然间放空,起了层层波澜的心绪久久不得平复。
短暂的缄默过后。
床另一边的那个人好像起身了,往她这边靠过来,空闲的那只手抚上南珈的耳后,人往下压来,南珈毫无心理预料地,一个冰凉的吻落在了眼睛上,又缓慢地顺着脸颊滑下,温热的气息均匀地洒在肌肤上,有些发痒,南珈的唇被他霸道又温柔地咬住......
南珈今晚,再度圆满了。
第27章 生生(7) ...
第二天早上, 枕头还搁在两人中间, 被子也是各盖各的,手呢也握在一起,就是这小姑娘挨过来了一点儿,细瘦的手指抓着他胳膊的衣服, 睡容安静平和,眉眼清艳,呼吸也轻轻的, 跟只小懒猫一样。
姜御丞眼底藏着亮亮的光, 没舍得叫醒她,看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昨天玩得欢但也累,今早大家都很有默契地赖床了。
他还有点事要去做,就小心松开南珈的手, 蹑手蹑脚下床。
回房间去洗漱, 换了身衣服,姜御丞来到楼下大堂时,大堂中央摆着一张很大的海报,上头印着20xx年风禾咖啡新品发布会,还有那个对他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
来这里之前, 他曾在几家度假山庄之间犹豫,好巧不巧觉得这家还不错,就点进去看看宣传现场的照片,发现喻淼在里面, 他当时发了好一会儿愣,上网查玉海山庄的背后控股人,喻淼是这里的最大股东,他的猜想没错,便去关注了一些新闻实事,得知喻淼今天会出现在发布会上。
外面天气不太好,乌云密布,雨淅淅沥沥地下着,看哪里都是湿漉漉的,瞄了一眼未来几天的天气预报,得下好几天。
姜御丞在前台那儿借了把伞,撑着去发布会现场,路上看到不少西装革履的人,也有小女生盯着他看了好几眼,白衬衫和黑裤永远是女生心中的男神标配,更不用说姜御丞把衣服穿得如此合适,每一处都恰到好处的撑起了这套衣服的版型,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握住伞柄,伞面略往下压,却仍看得出他脸部线条很清晰,印出了清隽的轮廓,眼睛细而长,黑耀耀的眼睛里却看不出任何色彩,薄凉得很,一路在人群里穿行,高挑颀长的身姿无疑是这场下雨天里的一抹点缀。
现场已经坐满了各家报社杂志的记者,前排是风禾咖啡内部的工作人员,台上摆放着一套北欧简约风的桌椅,桌上有两张名牌,左边是喻淼,右边主持人。
姜御丞把伞交给接待人,就随着墙上的提示往前走了一段又拐俩弯,才到达现场,没去找位置坐,他站在舞台对面的一个角落,有身高优势,可以将现场情况一览无遗。
站了会儿,到钟了,发布会正式开始,主持人说了一堆开场白,喻淼就上场了,所有的焦点都往台上涌,连刚才听到周围讨论的声音都改变了重点,有说喻淼形象的,有说事业的,有说感情和私人生活的......
听到一些难听的,姜御丞一笑置之。
台上聊得火热,几乎没冷场过,下面也有记者提问,聊到一半时,一名看上去就刻薄的女记者站了起来,句句直露锋芒:“喻总,据说您在还是一名出色的钢琴家的时候曾有过一段婚姻,也有知情者爆料说您还有个儿子,请问他是跟着您生活吗?您这些年有没有去看望过他?”
喻淼一瞬间有些恍神,拿话筒的手隐隐在发颤,但多年的采访经验让她很快淡然下来,笑着回答道:“我确实有个儿子,但是他没和我一起生活,正在国外留学呢,等他毕了业......”
话音就此中断,全场突然间安静无声,喻淼怔怔地看着角落里的姜御丞,姜御丞却已收回视线,转身离开了现场。
这地方,真他妈虚荣。
几年前就该接受这个事实,他早就出国留学很多年了,至今未归,是个迷失在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的儿子,回来后要继承亿万家产......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想法莫名戳中了姜御丞的笑点,不由自嘲起来。
而这边。
“发布会到此结束。”
喻淼跟主持人说了句,就把话筒放桌上,起身往台下走。
“喻总!您还没回答完问题呢。”
“怎么突然走了?”
“喻总能再多说几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