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刚刚二少说的都是真的,原来到头来还是骗我的。”林瑜晚单手撑在门槛上,怕自己一放手就会摔下去。
顾瑾易思忖片刻道,“我不是医生,二弟是这方面的专家,他比我清楚,他说的才是对的。”
“是啊,我说的就是实话,我发誓。”顾谦易探出脑袋证明自己的存在。
林瑜晚扬起一抹苦笑,“我能去看看他吗?”
“我觉得安全起见,你还是别去了。”顾谦易道。
“你继续躺在这里,弟妹,我带你过去。”顾瑾易合上那扇病房门。
顾谦易生无可恋的躺在地上,“我是医生啊。”
重症监护室前,林瑜晚趴在玻璃上,目光如炬的看着里面静静躺着的男人,他身上没有穿着外套,能够清晰的看见他肩膀上一直延续到左腰侧的伤口,厚厚的纱布阻止了血液的涌出,却依旧阻拦不了刚刚那一幕在自己脑海里再次成型。
林瑜晚不想回忆起刚刚醒过来的刹那,他就倒在自己身体前不足半米的距离处,从腰侧开始流血,一直到肩膀上,血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倾泻而出。
她甚至想不通一个人身上究竟有多少血,一旦开了口,就跟不会枯竭似的疯狂涌出。
“弟妹,不用担心,医生刚刚说过了就是伤口有点深,不致命。”顾瑾易拿着一杯温水,“喝一点吧。”
林瑜晚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的盯着里面,“我其实应该感激的不是吗,至少他还活着。”
“你不用担心,我顾家的男人,阎王收下的时候都得好好考虑考虑。”
“陈景然呢?”林瑜晚低垂下目光,没有人能窥视到她说出这个名字时的面部情绪。
顾瑾易犹豫片刻,开口道:“他抢救成功了,在楼下的监护室内。”
“没死吗?”林瑜晚抿上一口水,“也真是幸运,他也没死。”
“……”顾瑾易眉头微蹙,“弟妹,这件事你不需要担忧,我会处理好的。”
“大哥,如果他醒过来了,你一定记得通知我一声。”
顾瑾易喝了一口咖啡,点头道:“我会视情况而定。”
夜风微凉,落在无人的走廊上时,更显清寒。
顾瑾易将空杯子丢入垃圾桶,道:“我送你回去休息吧,天都快亮了,你现在需要充足的睡眠。”
林瑜晚迟疑着,最终还是站起了身,“我就在隔壁病房里,如果他醒了,记得叫醒我。”
顾瑾易驻足,他的意思是送她回家。
林瑜晚自然知晓他话里的意思,急忙推门走进病房。
屋子有些黑暗,她看向窗户前忽明忽暗的光亮,眼前,迷迷糊糊的好似看不清什么,她就这么在黑暗里,视若无睹般坐在了病床上……一直到阳光落在窗台上。
顾锦嵘小心翼翼的推开病房门,当看到病床边双目无神的女人时,蓦地一惊,仓皇的跑过去,“嫂子,嫂子,你别吓我?你怎么了?”
林瑜晚回过神,嘴角微微上扬,“怎么了?”
顾锦嵘看向她身后明显连躺都没有躺过的床铺,轻声道:“你一晚上都没有睡吗?”
林瑜晚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身后,声音有些干哑,“天亮的真快,我就这么坐了一会儿,天就亮了。”
“嫂子——”
林瑜晚站起身,想要往外面走,却被顾锦嵘抓住手腕。
顾锦嵘摇头道:“三哥还没有醒过来。”
林瑜晚神色黯淡的坐回去,“我以为你过来是告诉我他醒了。”
顾锦嵘将手中的保温盒放下,“我是来给你送早餐的,至少吃一点。”
林瑜晚神情恹恹的注视着桌面上琳琅满目的食物,刚吃上一口,便一手掩嘴匆忙的跑向洗手间。
断断续续的呕吐声从里面传出来,顾锦嵘心神不宁的徘徊在外面,“嫂子,好点了没有?”
里面终归没有人回应,传出的依旧是那止不住的泛着酸水干呕的声音。
半个小时过后,林瑜晚靠着门面无血色的走出,“我吃不下。”
顾锦嵘六神无主,焦急道:“这怎么可以,多少——”
“会吐。”林瑜晚浑身乏力的坐在椅子上。
“咚咚咚。”护士轻轻的推开病房门一角,“大少让我来通知三少夫人,陈景然先生醒过来了。”
林瑜晚不知从哪里来了力气,直接从椅子上站起身,就如同一个正常人,甚至比正常人速度还敏捷的走出病房。
顾锦嵘诧异,紧急跟在她身后,问道:“嫂子,你过去看他做什么?”
林瑜晚沉默着走向楼下,当看到病房前站着的顾瑾易过后,更是疾步踏过去。
顾瑾易对着两侧的警卫点了点头,“让她进去。”
林瑜晚推开病房门,男人听见声音侧了侧头,声音因为太久没有进水,而显得那般的苍白:“我怎么也想不到第一个出现的人会是你。”
“我也没有想到我会那么着急的过来见你。”林瑜晚坐在病床前,看了一眼床边的心电监测仪,“跳的挺健康的。”
陈景然冷笑,“看你这样我就知道顾琛易一定凶多吉少,我这次还真是赢了。”
“是啊,挺危险的,不过很可惜,他这里跳的会比你还健康。”林瑜晚试着调了调身旁的仪器,一阵阵轻快的声音徘徊在耳膜间。
陈景然却是不以为意,“你是想要杀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