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濛冉双手环绕放在心口位置,“喝多了。”
顾谦易眉头一抽,“女孩子别没事就出去喝酒。”
“说正题。”
顾谦易咬了咬牙,道:“瑜晚出院过后在你家里住一段日子。”
“为什么?”林瑜晚愕然道。
“凭什么?”徐濛冉反驳道。
几乎是同时发声,显然两人都不想看见彼此似的,两见两相厌。
顾谦易扶额,这个画面他昨晚上在自己的脑海里重复出现过无数次,幸好机智如他早已想好了对策,道:“女人何必为难女人,你看你们一个需要安静保胎,一个需要安静的思念二哥,你们都需要安静,放在一块儿一起安静多好。”
“……”三人哑然。
顾谦易颇为满意的继续道:“我仔细的想了想,徐小姐之所以这么郁郁不振这么久,每日借酒消愁就是因为自己安静的过了头,弟妹一天到晚只想着往外跑,就跟一个好不容易被放出来的劳改犯一样,就是因为好动过了头,所以,你们放在一起,彼此看谁都不顺眼——”
“闭嘴。”顾琛易恨不得将这个越描越黑的男人给丢出去,说了一堆废话,毫不在理。
顾谦易一口气堵在心口,差点被憋死,不明道:“难道我说的不对?”
“你既然都这么说了,你认为我和她还会好端端的同处一屋檐下?”徐濛冉冷冷的盯着他。
“徐小姐,我想我跟徐大少说一声,他也会同意我带晚晚去徐家住一段日子,所以我不是在请求你,而是在跟你说一声罢了。”顾琛易直言不讳道。
“……”这是懒得都跟自己商量了是吧,徐濛冉扬了扬脖子,冷冷一哼,“我想林小姐应该不会同意这么做吧。”
林瑜晚的确不同意,千百个不同意,她并不觉得自己跟徐濛冉这种女人待在一起不会打架。
顾琛易却道:“她答应过我会好好的听我的话,所以,她的意见可以忽略。”
“……”这是认准了自己不能反驳的意思了?林瑜晚咬了咬唇,不甘心的哼了一句:“我有自己的家,为什么要去别人家里留宿?”
顾琛易身体前倾,靠近她,温柔道:“只有你在徐家,我才放心离开你身边。”
林瑜晚撇了撇嘴,“为什么一定要是徐家?”
“也只有徐家,我才是知根知底。”
林瑜晚沉默,追根究底,他还是遇事掣肘,顾虑太多。
“如果你终归不愿意——”
“我听你的。”林瑜晚不甘不愿的瞥了一眼同是毫不情愿的徐三小姐,两两皆是相看相厌急忙移开目光。
顾谦易尴尬的扯了扯她的衣角,“其实你应该开心一点的,现在你夜晚里想要出去浪的时候,看见家里坐着一尊大佛,说不定你就不会想出卧室了。”
“……”三人再次沉默。
顾谦易来了兴致,继续道:“我觉得三子你应该把弟妹的卧室安排在三小姐的对面,这样她们两个只要一打开门就会看到彼此,然后那种仇敌见面分外眼红的气势上来过后,就会毫不犹豫的关上门,这样,谁也出不去了。”
“……”徐濛冉抬起脚,高跟鞋底重重的踩在顾谦易的脚上,脸上笑靥如花,道:“还真是谢谢顾二少的一腔好心了,可惜我家里没有顾家那样的气势,造不出那种面朝面的两间卧室。”
顾琛易如梦初醒,在没有人注意的瞬间,嘴角情不自禁的勾勒上扬。
“咚。”顾瑾易从病房内走出,刚一抬头,便瞧见病房外剑拔弩张的气势,就好似周围弥漫开一场浓烈的硝烟,让人总有一种想要退避三舍不过多参与的即视感。
“大哥。”顾谦易适时的叫住准备离开的顾瑾易。
顾瑾易的脚重重的踩在地毯上,面色依旧毫无表情的转过身。
顾谦易不由自主的一个寒噤袭身,为什么觉得自家大哥眼里氤氲着一种叫做怒火的因子?
“我队里还有事,你不要再叫我。”顾瑾易抛下一句话,健步如飞般消失在走廊尽头。
“我想进去看看锦嵘,你们两人随便。”顾琛易想要站起来推着自家丫头进入病房,无奈自己刚动一下,伤口便造反似的回击他的自作主张。
林瑜晚按住他的手,“你别乱动。”
徐濛冉瞧着这一对,咂咂嘴,“你们就像是来表演杂耍的。”
顾谦易忍着脚板的剧痛,面上表情诡异多变,他轻喘出一口气,“我来帮你们。”
于是,在徐濛冉瞠目结舌哭笑不得的表情下,顾谦易推着顾琛易,顾琛易推着林瑜晚,三人就像连连看一样一同挤进了病房。
画面太过蹊跷,蹊跷到就像是马戏团来负责搞笑的场面,让人忍俊不禁啼笑皆非。
病房内,席邵宇坐在床边,怀里的女人已经神情恹恹昏昏欲睡。
他见此一幕,伸手放于唇边,示意他们安静。
“我看还是晚些时候再来吧。”顾谦易道。
顾琛易点点头,“你好好照顾她。”
病房再次恢复安静,席邵宇静坐在床边,顾锦嵘已经不再默默的哭泣,就这般如同初生婴孩睡得很安详。
他的手温柔的拂过那张苍白冻得面容,一点一点的摩挲过她的眉眼,“对不起。”
午后阳光带着秋暖落在窗棂上,一道身影虚虚晃晃的落在窗前,床上沉睡的女人蓦然睁开双眼。
她愣愣的注视着窗前忽远忽近的影子,就像是一个模糊的光点,她看不清她的面容,突然,影子在阳光中渐渐化为泡影,就像是空气一样透明到没有半分影子。
顾锦嵘仓皇的从床上跌下,伤口很痛,可是她依旧没有停下脚步,就这么扑上前,好像想要握住消失的影子。
“锦嵘!”房门在下一刻被人推开,席邵宇惊慌失措的看着地上趴着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