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希望没什么事,只是如果真的打过来了,你是不是就得去前线了?”
“为什么这么说?”
“你是顾家军主力将军,难道你不用去前线吗?”
顾琛易低下头,刻意的避开她的目光,“没事,还没有那么快打过来,就算打到京城也要先过东三省,东三军可不是便宜的角色,起码也够他们周旋半年,到时候我们的宝宝也出世了。”
林瑜晚心绪不宁,虽然她也这么安慰自己,可是战火一起,怎么可能会按照自己所想的进展发生?
“都说孕期容易犯困,你怎么越来越精神了?”顾琛易替她拢了拢外套,“要不要躺一会儿?”
林瑜晚靠着他的肩膀,温柔的合上他的手,指尖摩挲着他的掌纹,“我不想睡,想靠靠你,再说会儿话。”
顾琛易抚摸着她的脸颊,“那你说。”
“不得不说你的眼光真好,能够在我众多的缺点里愣是找出这么一点优点。”
“你哪里有优点?你不过就是把缺点消去了,所以看着正常了许多。”
“……”林瑜晚掩嘴一笑,“所以应该是你很厉害硬是把我的浑身上下的臭毛病给洗干净了?”
“可以这么承认,毕竟你是遇见了我,才有机会做回一个正常女人。”
“那我应该好好的谢谢你。”林瑜晚捧住他的脸,眸中温柔如水,她低头吻上他微凉的双唇。
“咚咚咚。”一人敲响房门,轻声道:“三公子,老爷请您去书房一下。”
听见声音,林瑜晚身体本能的一僵,她惶恐的看着他平静的眸光,有一种不祥预感在心中滋生。
“父亲应该有什么事想要和我商量,你躺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顾琛易穿上外套,大步流星踏出屋子。
书房内,茶香从虚敞的杯中溢出,男人坐在椅子上面色凝重。
顾琛易开门见山道:“是不是真的打来了?”
顾老点点头,“坐下说。”
“徐家电报怎么说?”
“让我们支援,如果我们再按兵不动,只怕东三省撑不了十天,到时候外围防线一破,京城必然保不住了。”
顾琛易蹙了蹙眉,“现在支援?”
“我知道你放心不下晚晚,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你今天去一趟军队,整理整理人数,先调五万兵力过去。”
顾琛易站起身,绕着屋子转上两圈,“您应该知道我这个时候肯定不能离开她,能不能——”
“三子,你应该知道我们是军人,我们的使命是保家卫国,我知道你的顾忌,我可以给你保证等你回来,我定然把她完好无损的还给你。”顾老严肃道。
顾琛易扶额,“让我好好想一想。”
“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但你知道我们只有一天时间准备了。”顾老拿起茶杯,平日里稳重的双手也不听使唤的抖了抖,“大局为重,大局为重。”
顾琛易坐在椅子上,双手抵触着额头,“我自然知道大局为重,但我也是有血有肉的凡夫俗子。”
顾老当然知晓这孩子现在的为难,这半年来,两个孩子之间就跟助添了发酵剂一样。
顾琛易回到房间的时候,脚步声是从未有过的沉重。
林瑜晚放下刚刚从大嫂那里学来的针线活,就这么抬头望着他。
顾琛易微微一笑,蹲在她身边,俯身凑到她肚子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要走了吗?”林瑜晚抬手颤抖的覆上他的发顶。
“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在宝宝出世前回来。”
“我不要你出世前回来,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回来。”
“嗯,我可是顾琛易,顾家三公子,谁敢要我的命?”顾琛易抚摸过她的眉角,“好好的照顾自己,不要受伤,不要着凉,不要害怕。”
“嗯。”林瑜晚郑重的点了点头,握上他的手,十指相缠,“不要受伤,不要放弃,不要离开我。”
“等我回来。”他抱住她,双唇落在她的唇瓣上,一点一点就如呵护一件珍品一样温柔的贴着她的温暖。
1937年,抗战全面爆发,从沈洲沦陷当日起,政局便猜出京城必然会在一个月之内被攻陷(小蛮胡诌的)。
东三省战况一点燃,京城人人自危,各大商家举家迁移。
报社每一天转播着战争速度,从一市到一省的沦陷,人心惶惶。
林瑜晚坐在房中,每一天第一件事便是搜索关于前线的新闻,只是最近战事太紧,前线记者阵亡无数,一份份都写着什么市又被攻破了。
她抬起手压着自己从一早上起来就开始不安的心脏,看了一眼窗外的日头,离他走已经一个半月了。
京城里除了三大家族还在城中稳定人心,连林家都在战乱中被迫搬离,谁都知道r军的残酷,每一次攻破城防,不是屠城就是奸淫掳掠。
“三少奶奶,厨房里给您做了你爱吃的莲子羹,您多少吃一点吧。”丫鬟端着汤碗站在床边。
林瑜晚摇头,单手掩鼻,“去问问父亲,今天还是没有消息吗?”
“您别担心,不是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吗,更何况咱们顾家军向来所向披靡,您要相信三公子,他一定能凯旋归来。”
“我自然知道他的厉害,只是,心里还是不安,你去问问。”林瑜晚坐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腰,索性自己站起来。
丫鬟忙不迭放下汤碗,“我去问,您躺好,昨天就不小心摔倒了,再出意外,三公子回来肯定会责备我们没有照顾好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