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途中出了差错,弄出了人命,更没想到,还没等他下一步计划,梁梦人就不见了,从此音信全无。
这大概就是当年的整个事情的经过,秦爵捏了捏眉心,觉得很累,头也更疼了。
当然舅舅的死,定会让张云城买单,报复人的最好方法,不是要他的命,而是让他一辈子活在愧疚自责里,秦爵会让张云城知道,他当年害死的是他亲弟弟,让他一辈子也不得安生。
秦爵一直在书房枯坐了很久很久,坐到全身僵硬,也不愿意回卧房,心里总有一股火,发不出来,深深的灼烧的他五脏六腑都是痛的。
第二天从椅子上醒过来,头痛的像开裂一样,按着额头缓缓坐起,室外,天已经放晴,一缕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预示着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秦爵从书房走出来,下意识地停在了主卧门口,总幻想着,是不是沈落在与他开玩笑,说不定推门进去,她依然还在床上躺着。
忍不住伸手,真的把门打开了,可房间里冷冷清清的,卧室的床上被子,也叠的整整齐齐的,更深的失望,更重的打击,让他有些麻木了。
无力的下楼,餐厅里已经准备好了早餐,他一点胃口也没有,可能是因为,晚上没睡好,心情沉重,气温又冷,他似乎病了,嗓子发痒,体温升高,全身发冷。
白阿姨看着秦先生不停地咳嗽,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让沈小姐走,只是秦先生的气话,他比谁都舍不得,这不,人都病了。
她趁着往餐桌上摆放东西之际,忍不住劝慰,“秦先生,孕妇的情绪十分不稳定,一冲动做下什么事,可能并不是自己的意愿,沈小姐……”
秦爵站起身,冷冷的说了一句,“以后再提的这个人,开除!”之后冷漠的出了门。
白阿姨立马住了口,为自己的言多必失而后悔。
秦爵一连病了几天,发烧,咳嗽,整晚睡不着,也不愿意去治疗,后来佣人实在看不过去,就打电话给韩晨。
韩晨给他打了吊针,唉声叹气的说,“大过年的,你是不是想挂掉啊?”
秦爵按着头,如果能挂掉就好了,活着真没意思,可能是药水起了作用,他很快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病好了很多。
秦氏所有的员工都知道,老板这段时间心情十分的糟糕,孙助理也提醒大家,工作时一定要打起12分的精神,免得挨骂。
整个公司像暴风雨来临一样,进老板办公室的员工,出来之后,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秦老板整日不说一句话,咱们又猜不透他的心思,稍微做错什么,老板还是不说话,但是眼神也足以把人杀入18层地狱。
特别是高层领导人人自危,最怕的一句话就是,“秦总让你去他办公室。”
大过年的,虽然业务比较多,但是一开会一整天,还是不吃不喝的那种,也太要人命了,在会议室里,秦老板就像阎王审判小鬼一样,全程黑着脸,下面的领导,大冬天的冒汗,时不时的拿帕子擦额头。
老板一说散会,全身紧绷的领导们,瘫软下来,据说饿晕了不少,而秦老板还能斗志昂扬的,阔步迈开出会议室。
公司放假了,可老板还是每天按时来,一点儿也没准备休息。
秦爵就是用繁重的工作,来麻痹自己,因为一闲下来,思绪就像流水一般,无形无状有孔不入,不受他控制的涌入脑海。
愤恨交加,又转为思念,还有担心,她一个刚刚小产的人,那么大冷的天,穿的那么单薄,听说刚生产过的女人,身体是最脆弱的,稍一疏忽,可能会留下终生难以愈合的后遗症。
不能见风,见冷气,更不能颠簸,可这种思念和担心,让他心中更痛,更气愤,沈落这个该死又没心肝的女人,宁愿拿身体开玩笑,也不愿意留下来。
这个世上,因为仇恨,害了多少人,又因为所谓的门当户对,拆散了多少有情人,可社会在进步,而这种偏见却依然存在,人聪明之极,又愚昧之极。
已经快晚上九点了,秦爵依然在办公室,他整理完堆积如山的文件,叹息着半躺在椅子上,无意间打开抽屉,拿出里面的几张照片。
照片中的女孩,依然是那么美丽动人,却冰冷无法接近,他忍不住伸手抚摸着她的脸,喃喃自语,“离开我,你真的快乐吗?”
他闭上眼,不敢太用力的呼吸,因为怕疼,万般温柔是她给的,万丈悬崖是她推的,最让人痛的永远不是身体上的伤,而是心理上的,找不到伤口,无法用药,却无时无刻的存在。
“啪”他打着火机,捏着照片一角,慢慢的靠近火源,很快就燃烧起来,火光中女孩儿的笑脸,娇艳如霞,让他心头一跳,慌忙又把火扑灭,端详了一会儿,重新放入抽屉。
孙康轻轻推门进来,就闻到一股烧糊的味,看到老板的神情,很不忍心,“秦总,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休息了!”
秦爵这才漠然的站起来,孙康开着车子,从镜子里看到他家老板,浑身阴冷,脸色冷漠,心里不由的叹息。
据说老板每晚不喝点酒,就无法入睡,再强大的男人,一旦被情所伤,也会变得颓废,所以世上最厉害的毒,是情毒,一旦中毒,只有施毒的人能解,虽然爱情伤人,可依然有人前仆后继。
“孙康,你回去吧,明天不用去公司了!”
孙康犹豫了片刻,还是点点头,把车子停了下来,然后下车,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
秦爵又呆呆地坐了许久,才把车子开出去,他没有目的,没有方向,许久之后,却发现面前的建筑有些熟悉。
他居然把车子开到了,沈落之前居住的小区,鬼使神差一般,把车子停好,上了楼。
房间里依然如故,他居然有一种希望,沈落不是离开了,而是搬回来住了。
一个人,默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这个房间有两人太多的回忆,在脑海中交替浮现,她在厨房忙碌,他们在床上缠绵,他们在浴室洗澡,种种景象,相互叠加,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可是一睁眼,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只有一颗冰冷的心,冷的让他发抖。
爱而不得有很多种选择,有人选择毁灭,有人选择放弃,有人选择等待,而他却不知该如何选择,因为毁灭,他不忍心,放弃,他不舍得,等待,他不知道她爱不爱自己。
正陷入沉思时,却响起了一阵开门的声音,秦爵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屏气凝神,那个声音却越来越响,他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难道她一直都未离开,现在回来了。
门被打开,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愣住了。
原来是沈宁,他显然很吃惊,“秦先生!”
“你怎么会在这儿?”秦爵淡淡的问,但是很快就想明白了,姐弟俩里应外合的。
“我是帮我姐来拿行李的。”沈宁有些拘谨地回答。
“她回去了?”秦爵还是忍不住问。
沈宁迟疑了一下,但是看秦爵斜看了他一眼,他也未敢隐瞒,“没有。”
沈宁来s市的时候,把沈落证件,手机都带来了,按照她的吩咐,帮她买了火车票,但他却不知道沈落并没有上那辆火车。
沈落让沈宁告诉爸妈,不用担心她,她那里有朋友,等她稳定了,就回去看爸妈,并写一封信,让他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