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深入发展,毫无感情纠葛的两人迅速达成了共识。谢简有点庆幸这位苏小姐也是明事理的人,看来他选对了人。
半个小时后,连闯了两个红灯的秘书开着他那辆国产二手车来到小区门口。谢简倚在路灯旁,说:“你迟到了两分钟。”
秘书几乎崩溃,没来得及打理的头发翘起一撮,不由得诉苦:“谢总,我大半夜的也不容,请您体谅下。”
谢简“呵呵”了一声,打开车门:“我开玩笑的,你是我聘用过的最敬业的秘书。”
老板喝醉后,一本正经地开着玩笑,还说出这种话,秘书胆战心惊,一声不吭,沉默地发动车子。
“现在几点了?”谢简问。窗外吹进来的冷风暂时吹走了他的混沌,街上稀少的行人和车辆让他意识到现在可能已经不早。
秘书看了眼手表:“一点二十。谢总,是回别墅么?”
一个月前,谢简住进了之前那栋闲置别墅,很少再回旧公寓。偶尔回去,也不会过夜,匆匆待一两个小时就离开。
他揉着眉心:“不回那里。”
“那……”秘书刚想问,脑袋一转,立马反应过来,“我明白了。谢总您休息一下吧。”
谢简点点头,“好,回去给你涨工资。”
秘书,“……”
喝醉的人不要说话好么?明天一清醒就记不清了。他要涨工资朝谁说去啊?
——
公寓里冷冷清清,因为好几个月没人打扫,有些地方积了一层薄灰。
谢简脱掉外套,熟练地换上拖鞋,去厨房找到茶,给自己泡了一杯。他躺在沙发上,趁着酒劲儿又上来后,迷迷糊糊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因为使不出多少力,茶杯里的热水洒在手上,刺痛感让他更加拿不住,茶杯应声而落,碎得四分五裂。即便他无比渴睡,也只能撑起精神从沙发上下来。
半个小时后,谢简收拾好碎片,来到卧室。卧室没有灯光,他走得磕磕绊绊,来到床边后,膝盖有一处被突出的家具角给撞得发紫。
头疼欲裂,他只得寻找到床铺迅速躺下。
屋里的味道好像变冷了,以前,房间里总是有股淡淡的桂花香。她涂完乳液之后,脖子以上还有会一股金盏菊的味道。
被子也是冷的,怎么都捂不热。
谢简很久没回过这里了,突然有点陌生。他从未想过这一天自己会痛得皮肉尽绽,黑夜中煎熬着连时间都会变慢。即便喝醉,他头脑里的某个念头却比平常还要清晰。这个念头越扩越大,最后让他痛到痉挛。
摸到一旁的手机后,他费力地睁开眼,拨通了通讯录上面的第一个号码。
“老婆,我回家了……”
回应他的只是电话那边的忙音。
“嘟嘟”的声音响了一会儿就停止,室内又恢复安静,除了男人的叹息声,再无其他。
因为怕老板生活不方便,加上这段时间以来公司事务繁忙,秘书尽职尽责地替他着想,建议他请个做饭的阿姨。谢简闻言,点了点头:“我会考虑的。”
“医生昨天打电话过来,说是让您去复查。”
“嗯。”
“苏小姐刚才打电话过来,说她接受协议。”
谢简敲敲桌子,“确保她不会有过分的想法,否则立刻中止这段关系。”
秘书问:“那……花还送么?”
“继续送。不过是以你的名义送。”
“啊?”
谢简看向他:“你不是说你没有女朋友么?我给你制造一个机会,你觉得怎么样?”
看着老板严肃的表情,秘书咽了咽口水,真想蹦出来一句“你吃错药了”,但为了这个人人抢得头破血流的饭碗和涨了几乎一倍多的工资,只能答:“谢谢老板的好意。”
“先出去吧。”谢简朝他摆摆手,眉间掩饰不住的疲惫,“今天下午就去医院,你跟王医生联系下。”
秘书:“明白。”
“还有……你最近见到过夫人么?”
秘书摇头:“没。”
“嗯,没事了。”他转过身去,从口袋里掏出一瓶风油精,“你去忙吧。”
秘书关门离去。
风油精是谢简偶然在储物柜里发现的。储物柜上面还贴着秦苒临走时写的一张纸条。事无巨细,连什么东西摆在什么地方都写得一清二楚。出门前他将纸条撕下来,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上衣口袋里。
若是她以后另嫁他人……思及此,谢简的手抖了抖,几滴液体洒在手上,刺鼻又强烈的味道散开来,让他更加难受。
这这股浓郁味道的刺激下,他的头脑开始清醒许多。最近发生的事情一连串地在脑海里闪现,尤其是她赶他走的那晚,她的每一个小动作、眼神,他都记得清清楚楚。越是清楚,就越发地难过与后悔。
他想起昨天许若棠给他发的一条短信,说是要在山区里待几年。他起初并不想回,但后来想了想,还是回了两个字:珍重。
几分钟后,她又发了一条,内容如下:
之前和秦小姐谈过,因为我的仔细情绪造成你们之间的误会,很抱歉。你说你欠我一条命,其实没有,那时我们本该互助的。现在我已经放下,你也不要有任何愧疚的心理。萧瑶这段时间以来很消沉,我本不该说这句话,但她始终是你的妹妹。昨天她差点被一个导演侵犯,现在沈南陪着她,在第三人民医院。珍重。
下午三点左右,谢简在秘书的陪同下来到医院。做完几项检查之后,幸好无大碍,基本已经痊愈。但医生仍是告诫他扔不容太过乐观,并嘱咐少沾酒,多养胃。
秘书暗自松了口气,偷偷瞥了眼老板的表情,却见他没有太明显的悲喜,全程冷淡,仿佛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