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依然要有人做着这样的事情,大概是为了,让那些真正的战争不要发生在这片土地上。
“你能忍住吗?”霍亦问了一句。
“没事儿,早就习惯了。”贺旌容淡定的闭上了眼,任凭霍亦给他上药。
贺旌容不能够用麻药,除非是生死攸关的治疗,他都要让自己保持着绝对的清醒,无论是面对着谁。
所以这会儿霍亦看着他如此的淡定表情,如果不是自己正亲手给他治疗着,还真的不敢相信他已经身负重伤了,这个男人还不是一般的能抗。
“刚才来的时候碰见了舒绿。”霍亦弯一弯唇角,“她的表情看起来就是没有发现你受伤的事实。”
贺旌容紧闭的双眼猛的睁开,里面的光芒乍泄,有着一丝的警告:“你需要保密,不然就是违抗纪律。”
霍亦手下的动作不停,也没有被贺旌容的态度吓到:“当然,我只是随口这么一说而已。”
复又闭上眼,只有额头上的冷汗昭示着他此刻其实起伏痛苦的内心。
在这种情况下,贺旌容最想要隐瞒着的人,怕就是舒绿了。
他不想让舒绿担心,也能够想到对方如果知道自己受伤之后会是怎么样的表情,他会受不了的。
尤其这个可是他最宝贝的妹妹,绝对不能够让她因为自己而哭泣,更不要说掉一滴眼泪了。
舒绿知道之后,肯定会难受,她难受,他这个做哥哥的,也会更难受。
屋子里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里,贺旌容没有说话,脑子里因为伤口的疼痛而更显清明,能够愈发清晰的去想一些事情。
艾小小那张笑起来时候会有可爱梨涡的脸庞就那么措不及防的撞入了他的脑海中。
对于贺旌容来说,当初把人救回来,真的只是突然间的心软而已。
可是将人带回家之后,连他自己也没有料想到,自己本来的生活也被不小心打破了平静,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屡次因艾小小而妥协的事情,大概就是最好的证明。
可是当仔细想来的时候,贺旌容又有些看不清楚自己了。
是喜欢吗?
贺旌容不断的思考着这个问题,直到霍亦为他包扎好了伤口,也没有一个确切的回答。
“好了,贺先生,你也不是第一次受伤,多余的东西我也就不嘱咐你了。”
“嗯。”贺旌容轻轻点头,重新站起来,套上外套,又瞬间变成那个刚硬不催的贺旌容,“我送你出去。”
将霍亦送到门口,霍亦忽然意味不明的说:“你说,假如舒绿和顾临桁的关系亮了红灯,我可不可以趁虚而入?”
贺旌容眯了眯眼,眼神锐利冰冷。
霍亦耸肩:“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不要当真。”
贺旌容将霍亦送走,回到房间,中途忍不住溜达到了艾小小的房间门口,她总是赤着脚踩着地摊上,总需要自己提醒才记得穿鞋,跟个小孩子一样。
要么就趴在阳台上看自己在院子里练拳,有时候还会傻乎乎的鼓掌叫好,让贺旌容哭笑不得。
而当每天深夜回家的时候,她也总是留着灯等在客厅里,第一时间迎上来,讨好一般的忙前忙后,像只小松鼠。
大概在黑暗的夜里,看到那一抹暖灯,还有她灿烂明媚的笑容时候,那种奇妙的感情,就是心动吧。
只是……贺旌容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紧皱着眉头,表情冷峭的吓人。
贺旌容说了晚上会去看艾小小,就真的会去,不管自己是不是下午才换过药,还处于重伤员的状态里面。
艾小小除了吃晚饭的时候在那张大圆桌上再次被父母教训和唠叨,回到房间还要去应付艾家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亲戚,他们说的话都不一样,然而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嫁给王家三公子,才是最好的。
艾小小真的就不明白了,怎么家里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嫁到王家去就是最好的归宿呢?
王家老三的品行有多坏这点就不说了,就算自己嫁过去,他们也不一定就会让艾家的地位提升。
到时候的艾家在圈子里面,说到底就是个攀附豪门的,不会有什么好名声。
可是爱家人显然都是不明白这个道理的,他们也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幸福了,只在乎自己嫁过去之后会给艾家带来多少的利益,会让艾家摆脱现状,走进高层的圈子里面去。
哪有这么容易?
艾小小看着这些亲戚的嘴脸,心底的嘲笑一波又一波,却也不能说出来。
她现在只想服软,然后找到机会再次逃跑,总之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妥协。
也不知道贺旌容回家没有?他要是发现自己不见了,会不会来找她?
不过这样的可能性大概也不是很大,毕竟说到底自己和他也没有什么关系,他能够让自己留在他的家里借住了那么长时间,已经很善心了。
可是舒绿又说,那天他走的时候,是专门绕回家,只为了和自己亲口说声再见的,那样是不是又证明,贺旌容对她,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感情?
等到所有人终于离开了,艾小小趴在床上,忍不住陷入了自己的幻想当中,美滋滋的笑着。
直到她突然听到房门有动静,惊讶的转过头去,不会吧,又是谁这时候还要来找她继续谈话了?还要不要他她休息了?
不过在转过头之后,艾小小的瞳孔都忍不住放大了。
贺……贺旌容!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自己产生幻觉了吗!
一连串的疑问在脑海里不停的打着圈,艾小小整个人都石化了,陷在过度的震惊里面一时没有办法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