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知道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头疼,他伸手探向她的额头,她的额头刚刚被冷汗浸湿,现在头发都还是湿的。
容恒看着他的动作,微微皱眉,却没说什么。
“她今天吃了什么东西?”
容恒把她吃的东西一个一个全都报出来,说完之后才沉声道,“不可能是吃食的问题,我今天下午跟她一起用的晚膳,我一点事儿都没有。而且媳妇的吃食都是我让人严格把控的,不会有一丁点的问题。”
孙远扬侧首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我能肯定不是中毒,身体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应该是别的问题。”
“你对医术和毒术比我们了解,请你好好想一想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容恒的话语难得的软了下来。
孙远扬又冷哼一声,再也不看容恒,“出事了才知道着急,平日中你都忙着干什么去了,她距离上一次中春药这才过去多久?你的警惕心就这么点?!”
容恒抿着唇没说话,青翎看了看脸色阴郁的容恒,忍不出插言,“鬼医,你别说这么多了,现在好好找出少夫人的病因才是最当紧的。”
孙远扬沉默下来,他凝眉思考了许久,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心陡然跳了跳,“她方才发作的时候大概是什么情况?”
“先是头疼,疼了一会儿突然就说冷……她疼的很厉害,而且脉搏跳的非常快,是正常人的三倍还不止。”容恒描述着秦惜方才发作时的情况。
“还有呢?”
“大概疼了一炷香的功夫,就慢慢的缓解了下来,然后就陷入了昏睡。”
“只有一炷香?”
“应该是。”
“什么叫做应该,具体的时间究竟是多少?”孙远扬皱眉。
容恒再次抿紧了嘴唇,他方才那一会儿度日如年,根本就不知道时间究竟流逝了多久。他转头看了看燃烧着的蜡烛,根据蜡烛的燃烧长度判断了一下具体的时间,很快他脑海中就出现了一些数字。
“就是一炷香左右。”
孙远扬微微颔首,不再言语。他掀了秦惜盖着的被子,循着烛光的光芒眼神从头到尾的把她整个人都看了一遍。此时的秦惜衣裳凌乱,一身的亵衣早就湿哒哒的粘在身上,湿透的白色亵衣映出里面穿着的大红色肚兜,看上去很是香艳。容恒看的眉头紧皱,却没有开口制止。
孙远扬便打量边问容恒,“她发作之前在做什么?”
容恒指尖一顿,整个人微微一僵。孙远扬没有听到他的回答,转头皱眉看着他,瞧见他尴尬的脸色和凌乱的衣襟已经明白了什么,眼神陡然一冷,冷哼了一声。
他目光再次落到秦惜的身上,扶起她的身子,仔仔细细的把她打量了一遍。就连耳后根都仔细观察了一番,包括头发里也全部都观察了一遍。
容恒终于忍不住了,大步上前,扶住因为昏迷而不停倾斜歪倒的秦惜,皱眉看着孙远扬,“你究竟在找什么?!”
“伤口!”
“什么?”容恒一愣,“她身上哪来的伤口!”
“你确定?!”
容恒看他再不说确定,孙远扬就要扒了媳妇的衣服仔仔细细的研究一番,赶紧点头确定,“她一直都没有受伤,哪里来的伤口!”
孙远扬目光微沉,据他所知……不应该才对。
“你确定没有一丁点的伤口?只要出了血的都行,哪怕是被针扎出了血,那也是伤口!”
“孙远扬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说明白一点!”
“说明白点就是我怀疑她被人下了蛊毒,所以只要动情就会蛊毒发作!”
容恒眉心一跳,抱住昏迷的秦惜,久久不发一语。
他死死的皱紧眉头,回想着这段时间媳妇究竟是不是受了伤,忽然,他瞳孔骤然一缩。
那天!回秦家的那一天,她的手不是被刮破了吗!
他飞快的从被窝中掏出秦惜的手,将她右手的食指放到孙远扬面前,秦惜明明已经受伤了好多天,但是此时她的指尖上的伤痕居然还没有完全愈合,指尖上还剩下一点点红色的痕迹,“是不是这里?!”
“她受伤多久了?”
“快半个月了。”
容恒这才察觉到不对劲,这么小的伤口,当时受伤的时候也之后芝麻大小的伤痕,怎么这么久了竟然还没有完全愈合?这太不合常理了。
他先前也问过媳妇,她却只说可能是碰了水所以才一直没有愈合,当时他看着伤口很小,也没有放在心上,现在看来……肯定是这个伤口有问题。
孙远扬捏着秦惜的手指打量了许久,半晌他摇摇头,“我对蛊毒的了解都是从书上看来的,对于下蛊的法子也都是从书上看来的。书上说要想给人下蛊,必须是先让人见血,蛊虫都是以血滋养而存活的东西,只要闻到血腥味,哪怕伤口只有针眼大小,蛊虫都能顺着伤口一点点的钻进人的身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小小的伤口应该就是别人给她下蛊时故意弄出来的。”他目光从秦惜的手指移到容恒脸上,“这伤口是怎么来的?”
容恒把那天在秦家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都告诉了孙远扬,孙远扬听的眉头皱的死紧,好半晌他才冷冷的道,“这样看来,应该就是那天在秦家出的事情,秦漠北和老太太刚死,惜儿就出了事情,这样的巧合说给谁听谁都不可能相信。惜儿中蛊,其中必然有秦漠北的一份算计。现在秦漠北人都死了,死无对证,而且也问不出下蛊的人,所以……这恐怕还有些麻烦。”
容恒咬紧牙关,他以前在边关没有少听说蛊毒的事情,但是真实生活中并没有碰到,大景朝的人虽然会蛊毒是出了名的,但是也不是随随便便的一个平民百姓都会用这样的蛊毒,只有大景朝一个部落的核心人物才能有这样的本事。
他没想到,第一次碰到蛊毒,竟然就是被下在媳妇的身上。
容恒的面目陡然冷了下来,“这蛊毒要怎么解?”
“必须找到下蛊之人!”孙远扬道,“找到下蛊之人用下蛊之人的血把蛊虫给引出来,要不然根本就不可能把蛊虫给弄出来。”
“用内力逼出来也不行吗?”
“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蛊虫是活的,用内力逼迫它,它只会疯狂的撕咬中蛊之人的五脏六腑,到时候蛊虫还没有死,惜儿就被它给折腾死了!”
容恒一惊,瞧着怀中脸色煞白的秦惜,因为上一次给她逼毒,最终的结果导致了她身体里中的春药发作的更快,所以这一次他没有敢用内力,听到孙远扬的话,他万分庆幸自己没有这样做。
可是……秦漠北都死了,秦家的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现在要怎么找到下蛊的人?!
“你有没有想过这蛊毒是谁下的?”孙远扬忽然目光诡异的看着容恒。
容恒刚刚知道秦惜中蛊,只想着怎么给她解了蛊毒,根本就没有想究竟是谁要这样害媳妇。他凝眉想了想,眼神也变的微妙起来。和孙远扬对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的道,“楚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