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幽州一役受伤之后,李溯至少是明暗两班四名以上近卫,还不算沈小寒的战力。若非今日特殊,这几名彪形大汉根本就进不了二楼。
李溯见她认真作戏,少不得也要扮演温柔多情文弱小郎君的模样,一叠声地让小寒莫怕,又问道:“尔等何人?如此狂妄,百福客栈的生意以后还想做吗?”
门口那老妪颤巍巍地笑道:“百福客栈又不是婆婆我的生意,小郎君可威胁不到我。”
她抬手带上了门,似乎还在外面咔嚓一声,加了锁。
沈小寒装作害怕的模样躲在李溯怀里,眼睁睁看着这三名彪形大汉将她与李溯的包袱都翻了个底朝天。
此行之前,许京墨是按照本朝富家子弟出行习惯准备的包袱,沈小寒倒也不怕他们翻出什么来。
她伪作恐惧之意,主要是没得到李溯的明确指示,不想花力气在与人打架上,谁知道那三名异族大汉这般折腾,也不见平常阴于暗处的李溯近卫出来阻止,她察觉不对,这才抬眸望着李溯。
李溯泰然自若,搂着她的左臂紧了紧,笑道:“异邦外族在洛阳地界上撒野,这是摆明了欺负洛阳府无能。”
三人中为首的那个身量更高更壮实些,肤色最是黧黑,闻言哈哈大笑道:“无知小儿,爷爷教你个乖,你们汉人是明面上的官府,我们吐蕃人才是洛阳城夜里的王……你家这小娘子好俊,舍了她让爷们儿快活快活,便赐你一个平安如何?”
他说话间已经行近,五指箕张,毛手毛脚地过来抓沈小寒,他那两个同伴亦哈哈大笑,似乎对他的行为极是赞赏,就差没上来帮一把手了。
沈小寒原本是想看李溯惊慌的,谁知道他浅笑望着自己,毫无喊人出来救命的意思,只得作出普通人家的女孩儿遇到歹徒时的惊惶模样,试了个音准备开始尖叫。
李溯还没来得及提示她,怀中蓦地一空!
沈小寒已经借着来袭击的那个大高个的身影遮掩之际,指尖寒光流动,格开敌人毛手毛脚摸过来的一只爪子,将手中的发簪刺入了他的胸口。
这是一支被鎏金掩盖了本来面目的簪子,簪首作流云状,形状虽朴拙,点缀在鬓发间时极为诗意,然而其质地确是精钢所铸,簪尾被打磨的极为锋利,
她这一击不过是电光火石间的事,得手之后立即敛身后退,重新又坐回了李溯身边。
而那名企图行凶的异族汉子,此刻才仰天摔倒,胸口上立即沁出了碗口大小的血迹,满口吐着血沫子,眼见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余下那两人还浑然不觉,见自家首领被暗算,立即从预备狂欢的狂笑变成了难以形容的低呼,他们用吐蕃话交谈了几句,并不理会伙伴死活,各自从腰间拨出一尺多长的短刀,喝道:“小贼受死!”
因着角度不同,两人没有看到小寒出手的一幕,也根本意识不到这个坐在榻畔的娇小女儿才是真正的敌人,双刀合击,刀锋所向之处,正是李溯。
这种被敌人忽略的感觉令沈小寒十分不悦,她笑吟吟地握紧了手里的簪子,闪身在间不容发的双刀夹击之隙迎了上去!
“娘子,留一个活的问口供就成。”李溯重新又躲回床上去,沈小寒就这点好处,能动手的时候,绝对不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