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上了茶,便领着一众丫鬟退了出去…王昉手中握着一盏热茶,眉目弯弯,口中是笑着说道:“有阿蕙帮衬着,母亲也能清闲不少。”
“原本还怕她不能胜任…”
程宜的面上也带着几分笑,她朝碧纱橱看了一眼,便又跟着一句:“倒是未曾想到你姐妹二人于这事上竟都很通。”
王昉笑了笑却未说话,她是因着前世的缘故才多通了些,阿蕙却是真的聪明…若没有这多出一世的记忆,她比起阿蕙是万万不如的。她握着茶盏喝下两口清茶,才又问道:“您和父亲可好?”
“我们都好…”
程宜与王珵成婚二十余年,关系素来就很好,只是往日王珵沉迷墨宝难免有时候冷落了程宜…自打他上回在苍山受了伤后倒也越发明白了,人活一世最重要的还是身边人,如今他固然还喜欢山水墨宝倒也不再执拗于这些死物之中。
程宜眉眼依旧带着几许温和笑意,口中却是跟着一句:“家中一切都好,倒是你…”
她压低了几分声问道:“姑爷待你可好?”
“他待我…”
王昉刚想说话,待察觉到母亲额外压低的声线,她想了一瞬便红了脸…她侧手把手中的茶盏落在一旁,眉眼低垂双手也跟着轻轻绞了几分,连带着声音也带了几分娇嗔:“母亲…”
“傻姑娘…”
程宜一面说着话,一面是握着王昉绞在一道的手,柔声说道:“这儿又没外人,你与母亲有什么害臊的?”
王昉闻言却是停了一瞬才开口说道…
她憋红着一张脸,双手依旧绞在一道,声音也断断续续的:“他屋子里没别人,头一回有些莽撞,后,后头好了许多…”王昉说这些话的时候依旧埋着头,根本不敢抬脸去看程宜,连带着声音也细如蚊蝇:“只是他总是闹我,有时候白日也那样。”
程宜闻言倒是怔了一瞬——
她却是未曾想到自己那个素来有风流名声的姑爷屋子里竟这般干净,尤其是听女儿的话,估摸着新婚那夜还是头一回…这还真是稀奇了。不过程宜也未曾打断女儿说话,待过了一会等王昉止了话,她才柔声说道:“姑爷屋子里干净这是好事,你素来性子要强若要你与别的女人相处却是难为了。”
程宜说完这话是稍稍停顿了一瞬,才又跟着开了口:“姑爷初开荤,莽撞也是正常的…待过些日子就好了。”
这到底是女儿房里的事…程宜看着王昉面上的红晕,终究还是忍不住轻轻咳了一声:“不过该说道的时候,你还是要与他好好说道…如今他才为官不久,虽说与天子占了个表兄弟的名义,可就是如此才更加不能出错。”
王昉听到后话终于抬起了头,她脸颊虽然还有些绯红,神情却添了几分坚定与人点了点头,口中是言:“女儿省得的。”
程宜见此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她伸手握着王昉的手,眼瞧着她粉面带羞,水波潋滟,心下也忍不住一叹…陶陶的容颜是越发甚了,往日只是瞧着明艳不可方物,自打成婚后却是越发让人不能直视了。这也怪不得姑爷会忍不住了。
母女两人说了会子话…
王蕙也就看完了账本走了出来。
因着王昉与陆意之今儿个要留夜,程宜还要去布置晚膳和厢房,索性便打发了姐妹两先回去。王昉也正想回有容斋去看看,当日她嫁人一时也不好把人和东西都带过去,便与王蕙两个人撑着伞往有容斋走去…
此时的风雪却已小了不少。
几个丫鬟在前头挡着风雪,姐妹两人便缓步走着…一路上自然也说了不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