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子宣沉吟一会儿,起身关严了窗。
“今日贵妃从宫中向我恩师递了一个消息……说皇帝有醒来的迹象。”
李棠宴微惊,皇帝晕倒后,宫中太医束手无策已有多日。贵妃做事如此隐秘,可见并不相信太医。
“恩师已经致仕,只和我说了此事。皇帝晕倒恐怕并非偶然,你既懂制药,或许能看出端倪。你愿意去吗?”
李棠宴愣了愣,她知道崔子宣在朝中从不结党站队,这时听他的意思,是想救皇帝?
至于她,她虽并不算多么忠君,但也知道如果皇帝死了必定时局动荡。遑论害皇帝的人十之八九是朱康,她自然不愿看到朱康如愿。
“要如何做?”她问。
她察觉崔子宣放松了些。“贵妃已经安排好,明日我带你进宫,为皇帝看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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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陵。南宫照也已得知了皇帝忽然晕厥,叁皇子和朱康代政的消息。
香树开始忧心忡忡,他知道世子到广陵来的目的,但没想到朱康动手这么快,不过才过了不到一年。
“世子何必顾虑重重?我已测算过,今年就是入主圣都之时。”道士周化镜道。
香树不由皱眉,周化镜自从跟了南宫照到广陵,总是说些旁人听来疯疯癫癫的话。世子却留着他,还好吃好喝养着。
“起兵之事哪是张口说说这般简单?”香树道,“世子虽有圣上属意,当下若是贸然行动,名不正言不顺。何况广陵虽富庶,到达圣都路途也不算近,一路军需供给又从何而来?”
“香树说得不错,现在还不是时候。”南宫照道。
周化镜撇撇嘴。
等人都走完了,已经天黑了。老仆过来问要不要吃饭,南宫照挥手示意不必。
看完了案上各处送来的消息,他起身走到了院子里。
快到十五了,天空的月亮分外皎洁。南宫照在那看了许久。
不知道她好不好。
他让玄二留在圣都,也做了其他的安排,但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初夏的夜风穿过他的发梢,细碎的虫鸣分散了一点他的注意力。
按理说他只该关心她的安全,只要她好好的就够了。
但他偏偏就还有一点更多的介意。
——她和崔子宣朝夕相处。
闷闷地吐出一口气。
走之前她那些拒绝的话好像还在耳畔。她只想把他当师兄吗?
但他不想只是“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