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锦瑟的出现，让原本虽然有些悲愤但是不失温馨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了。

“你下来做什么？”方牧晔没有想到他还没腾出手来找兰锦瑟算账，她就敢自己撞上来了。现在方牧恩还在家中，方牧晔不想在她面前展露出不好的一面，“回去！”

兰锦瑟怎么可能回去，她可指望着方牧恩在场帮她说话呢。

方牧晔的手段她太了解了，这次如果没有方牧恩打圆场，她恐怕真的会被直接赶出方家大门。

“我不，我好久没有看到牧牧了，想要和她叙叙旧不行吗？”

兰锦瑟婀娜多姿地走到方牧恩面前，故作亲昵地挽住她的手臂：“我跟牧牧关系这么好，她这次出去受了委屈，我可得好好安慰她一下。”

方牧晔的脸色不好看，但是看到方牧恩竟然没有反对，也就不好再呵斥兰锦瑟，只看着兰锦瑟一个人在那儿演着独角戏。

“牧牧啊，你我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没想到我一回来就惹祸。顾继臣那事儿，我是真不知道，你是威廉最亲爱的妹妹，难不成我还能害你？”

方牧恩还记得之前在医院的时候兰锦瑟主动要的人情，这会儿也只能给她做面子：“兰小姐想多了，不知者不怪，你也是被顾继臣利用了。在医院如果不是你帮忙恐吓他，恐怕他还真不一定这么轻易就放下我逃跑。”

虽然不得不帮兰锦瑟说话，但是方牧恩也不是不分恩怨的圣母。兰锦瑟对她有没有善意她是能够感觉出来的，没得为了这个女人再让哥哥误解。

兰锦瑟的笑容一下子僵硬在脸上，她都不敢看方牧晔的脸色，硬着头皮把戏唱完：“是啊，我从电话里听到你为了不让顾继臣抓住都要跳楼了，真的是把我吓死了。得亏我有点急智，把他给吓跑了，不然你可让你哥哥怎么活啊。”

话已经说到这里了，方牧恩也不得不承这个人情，尤其是所有人听到她差点跳楼时那惊恐的反应。

“是的，谢谢兰小姐了。哥，这次兰小姐也算是功过相抵，你也别再难为她了好吗？”方牧恩将“这次”两个字重重地咬下，让方牧晔的脸色略微好看了一些。

兰锦瑟虽然不满意方牧恩的反应，但也知道能够逃过这一劫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方牧晔真的狠下心来把她送回英国，那她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就算是爷爷，恐怕也不会再护着她这个失败者了。

想到自己可能会过上节衣缩食，连去巴黎一趟都要思忖再三的日子，兰锦瑟就更坚定了缠着方牧晔的信念。

就算得不到他的人，也得不到他的心，至少成为方家的夫人不会再因为经济的拮据而窘迫。

这就是兰锦瑟的悲哀，在过了二十多年挥金如土的日子后，猛然发现自己不能再过那种日子，那样的心理落差是一般人承受不来的。

至少兰锦瑟就承受不来。

方牧恩不知道兰锦瑟突然转变态度的原因，但是方牧晔却一清二楚。他冷眼看着兰锦瑟对方牧恩各种奉承亲热，终于忍无可忍：“兰锦瑟，这次有牧牧说情算是便宜了你。你也别缠着牧牧，再有下次的话，就算你把兰爵士请来都没用。”

方牧恩自觉得还了兰锦瑟的人情，就拨开了她的手回到沈斯芸的身边悄悄地和她说话。

一下子被架在半空中的兰锦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的脸皮还没有厚到再缠上去，只能恨恨地跺跺脚上楼离开了。

听到楼上“砰”地关门声，方牧晔的神色才缓和了一些。

但是因为发生了这个插曲，方牧恩也不想和兰锦瑟再同处一室，索性说：“哥，我先跟着阿晟回家了。”

知道方牧恩离开的原因，方牧晔也不好阻拦，只能望着方牧恩离去的背影失神。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刚刚已经进屋的兰锦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走了出来，正好把他还没有来得及掩饰的深情看在眼里。

兰锦瑟差点把手中的水杯摔在地上，深吸一口气找回即将脱缰的理智，趁着方牧晔还没有回过神来蹑手蹑脚地又回到了房间。

汽车引擎的发动声，让兰锦瑟快速地趴到窗口，正好看到方牧恩坐在车上和方牧晔招手。

直到车子已经消失在眼际，方牧晔还一直盯着那个方向。

那个样子，让兰锦瑟坐在床上大笑起来。

之前她还以为是顾继臣在胡说八道，还笑自己胡思乱想。

可是眼见为实，兰锦瑟也曾经是爱过人的，怎么可能分不清方牧晔的表现是亲情还是……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