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这道谕旨一出,京城一众大员尽皆惶惶。
结党营私,居官残忍,陷害无辜这几桩罪名可着实不轻,涉及面又广,康熙这是泛指?还是暗有所指?一众大员不由自觉的对号入座,自纠自察,审视完自身,又再琢磨别人,而后又细细揣摩康熙的真实用意,也不知道有多少大臣夜不能寐。
八阿哥胤禩、九阿哥胤禟、十阿哥胤誐三人也是惊疑不定,很快就在廉贝勒府聚集,老九满脸担忧的说道:“八哥,皇阿玛不会是又想借机打压我们吧?”
老十心直口快的说道:‘那可不一定,自从公推太子以来,皇阿玛是逮着机会就敲我们几下,这次大旱,数十年不遇,怎么也得找几个替罪羊不是。”
胤禩眉头一蹙,低语道:“十弟,你这口无遮拦的毛病得改改,小心祸从口出。”
老九却是拧眉说道:“十弟这话没错,如此大旱,皇阿玛总得有个说法,这道谕旨实际上已经是带有罪已诏的味道了,那帮子汉大臣怎么着也得为皇阿玛掩饰不是?”
“即便如此,也未必会拿我们开刀。”胤禩沉吟着道:“现在的局面跟两年前已是大不一样,那时太子一党被打压殆尽,就我们八党独大,皇阿玛自然要打压我们,现在可是三党并存,而且我们现在根本就没触及到皇权,没理由打压我们。”
雍亲王府,后花园。
邬思道幽幽的说道:“四爷,皇上这是要对太子动手了,先剪其羽翼,再削其爪牙。”
胤禛矜持的点了点头,“山东山西饥民暴动,不过三天时间就被镇压,皇阿玛显然是早就察觉,暗中防备了。”说完,他又怅然道:“老八现在改走务实的路子,圣眷是日益浓厚,太子一倒,他的呼声定然更高……。”
“四爷还是先解决了十四爷再担心八爷。”邬思道缓缓说道:“圣上即便是要废太子爷,也不是短时间的事,四爷目前还是韬光养晦为宜,这盘棋,圣上才开始布局,到底是什么变数,谁也说不定。”
毓庆宫,皇太子胤礽同样是揣揣不安,结党营私,居官残忍这二条似乎都是冲着他来的,康熙难道察觉了山东山西饥民暴动的真相?枯坐冥思良久,胤礽嘴角一勾,眉头也随之舒展开来,命人传来着朱天保,叮嘱了他几句,朱天保听完便神情欣喜的急步离去。
‘澹泊居’后院,一座幽雅隐密的小院里。
刑部尚书齐世武、九门提督托合齐、兵部尚书耿额三人都是闷坐喝酒,这一年多来,太子胤礽眼光长远,策划周密,却是处处不顺,很多暗招根本就没机会派上用场,三人也是颇感沮丧,康熙在这当口发出这道谕旨,很有可能便是征对他们一党而来,三人自然是忧心仲仲。
就在这时,房门一开,三人一看,进来的竟是朱天保,齐世武率先问道;“九如,这时节你怎么过来了,可是太子爷有急事吩咐?”
朱天保先微笑着给三人见了礼,这才说道:“太子爷怕你们乱了阵脚,特意着我来,有一计相告。”
“哦。”托合齐站起身来,“快说说。”
朱天保先喝了杯茶,这才说道:“皇上最近一直提倡以宽为政,太子爷的意思就是放出风声,说皇上要改宽为严了,先把水搅浑,让皇上投鼠忌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