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瞅了一眼俯伏在地上的胤祯,老十四的话很有见地,可谓是一针见血,他能看出这点,敢于大胆质问,足见其思虑深远,只是这胆子未免太大了些,竟然敢这样质问朕,不过,他既然敢这么说,想必就有法子解决这问题,想到他后半语说的堵不如疏,康熙眉头又是一皱,怎么个疏法?这又不是治水,完全抹杀掉这段历史,方才能一逸永劳,疏导能解决问题?
默然良久,康熙才闷闷的道:“接着说。”
殿中三人,听到康熙终于开口,不由都暗松了一口气,胤祯却是暗忖,得先把康熙的口封住再说,他也不抬头,磕了个头道:“谢皇阿玛不罪之恩。”
岂料康熙根本就不上当,马上就说道:“朕没说不罪。”
胤祯顿时无语,合着康熙又想玩数罪并罚?这要继续说下去,只怕郡王的爵位都不保,他索性又磕了个头道:“儿臣不敢。”
李德全在一旁听的,恨不得跑上前把胤祯拽出去,心里一个劲的念叨,“小祖宗,少说两句,服个软又不会死。这两父子,一年没见,一见面就掐上了,这如何是好?”张廷玉也是提心吊胆的,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法子缓解一下这场的气氛。
康熙微微一哂,盯着胤祯,道:“还有你老十四不敢的?”
康熙这话可有些重了,胤祯纵然胆大,也不敢受,他把身子又俯低了些,道:“儿臣惶恐,皇阿玛这话,儿臣担受不起,儿臣所言,皆是一路思虑所得,难免有不周之处,还祈皇阿玛宽限些时日,容儿臣回府,细细整理,再陈奏皇阿玛。”
一见胤祯想撂挑子缩回去,康熙岂肯如他所愿,沉吟片刻,方矜持的道:“只要你心存敬畏,朕,便不罪你。”
“儿臣对皇阿玛的敬畏之心,孺慕之情,天日可表。”一见康熙松口,胤祯忙顺口奉承了一句,接着却语气一转,“不过……,皇阿玛,儿臣今日欲说的就是不以文罪人,不以言罪人,若是连儿臣在皇阿玛面前都不敢畅所欲言,又遑论其他?”
一听这话,康熙顿时恍然大悟,绕了半天,竟然是在这里等着朕,这老十四果然是好胆!好心计!看来,他是确有良策,想到这里,康熙脸色亦是一松,“恩,朕今日就做个表率,平身,赐座。”
李德全、张廷玉二人心头亦是一松,对胤祯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心里亦是暗叹,十四爷圣眷之浓,举朝无人能比,要换个人用这法子,只怕康熙早就雷霆大怒了。
胤祯落座后,便欠身从容说道:“历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皇阿玛终日孜孜五十载,已是天下归心,万民争颂,正所谓民意乃天意,民心即天心,国以民为本,民以国为根。大清现在已然是深入人心,之前纵有瑕疵,现在亦是瑕不掩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