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教主。”司离坐在那辆豪华马车上,笑嘻嘻地跟他们打招呼。
奚玉棠诧异地望着他,“殿下?”
“你们要走了吗?”司离目光灼灼地望着奚玉棠,“我,嗯,本宫跟你们同行可好?”
啊?
门口,所有人都怔了起来。
“嗯……”司离鲜少露出了一丝紧张和窘迫,一双清亮的眼眸里盛满期待,“本宫如今身边无人护佑,此行一路怕多艰难,奚教主和越少主可否护送本宫回京?”
……奚玉棠差一点就答应了。
好在她最后还是恢复理智,委婉地告诉司离自己一行要回雪山,恐怕不同路。
结果刚说完,少年脸上显而易见地露出了明显的失落。
奚玉棠整个人都不好了。若说她看不见司离时还能狠下心来,如今人就在自己面前,她说什么都不能容忍那张脸上有那样令人心疼的表情,挣扎又挣扎,最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要不……我等护送殿下至洛阳?”
话音刚落,少年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真的?!”
奚玉棠忽然有一种自己又被这小子耍了的错觉,可话已出口,只得硬着头皮颔首,“嗯。”
唉。
就知道。
在她身后,越家少主一脸生无可恋地揉上了自己的太阳穴。
作者有话要说: 明儿有事,请假一天,不更啦。
这文的盗文哦,真是不能好了!你们是要逼作者吃土啊!!
☆、第101章 他想她了
从药王谷到洛阳,整整二十日,越少主过得都不太好。
原因无他,太子殿下太烦人了。
自从死缠烂打(?)要跟他们同行以后,奚玉棠就极少和其他人待在一起,除却给伤口换药、用膳、驿站过夜以外,其余大部分时间都在太子的马车上。两人也不知哪来那么多话要说,每次秋远借故过去‘打探敌情’时,总能看到那昔日主属、如今君臣之间相谈甚欢的情景。到后来,越少主甚至亲自出马都没能将人拐回来,只好带着一肚子怨气忍到洛阳。
撇开越少主这个怨夫不提,这二十日是司离从进宫后到现在过得最轻松最快乐的一段日子,虽然路上时不时就会遇上刺杀,但只要有奚玉棠在身边,就仿佛天塌下来都没关系。
几个月前,当司离发现玄天教内部联络暗号更换时,他几乎认定了奚玉棠要和他彻底划开界限,心凉得如雪山后山的玄冰。后来在药王谷意外见到奚玉棠,他不知自己有多激动,那种好似用尽了全部的意志力才压下的呼唤她、拥抱她的冲动,让他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她的冷淡他看在眼里,她不想和自己扯上关系的态度也再清楚不过,就连那第一波刺杀,他都能在打斗的间隙里清晰地看到,他的教主根本就没动手。
就好像一桶刺骨的冰水从上至下浇遍了他全身。
可一切的恐惧、怨念、心痛和不理解,都在他看到奚玉棠滴血的右臂时化为了虚无。
果然,这就是他的教主,全天下对他最好的人。
她根本就看不得自己受一点伤。
明白了这一点,司离的心一下就变得敞亮了起来,那压在他头顶多日的阴霾烟消云散。在那一刻,他甚至觉得,只要这个人能一直在他身边陪着,那么即便前路有多少荆棘鲜血,他都能面不改色地踩过去。
事实证明,这不是没可能。
虽未明说,但奚玉棠还是流露出了一点松动的态度。她隐晦地告诉司离,这次的暗杀事件要靠他自己去查,最后怎样落幕也取决于他。但如果处理得好,她可以考虑将玄天内部更换的联络暗号告诉他。
就这一件事,足够太子殿下一路乐到洛阳了。
二十日后,众人在洛阳分道扬镳。临行前,奚玉棠给了司离一封信,里面是上次和越清风讨论过的练兵之法的一部分框架——完整的东西他们还没整理完,就算做完了也不想直接拿给司离,但让他知道一些还是可以的。
即便百般不舍,司离也知自己不可能再像从前那般,不过多出了这二十日已是惊喜,人生不可能永远都处于惊喜中,所以他毫无怨言地在早已等待多日的京城护卫队保护下,重新踏上了自己的路。
不过还是在分别时偷偷塞给了奚玉棠一个小纸条。
等司离走后,奚小教主停留洛阳连续处理了好几日的公务,而这中间,沈七悄然走了一趟武山,将欧阳玄的病做了个收尾。当初他能模拟出和寒毒相似的症状,但毕竟不是真的让他中了寒毒,虽然看着凶险,但若是放着不管也不会死,而是会慢慢好起来。如今他即将痊愈,沈大夫便动了些手脚,延缓了他好起来的时间。
怎么也得等药王谷那边和武林盟彻底撕破脸不是?
等洛阳这边一切事了,奚玉棠等人再次踏上了路途。这次,她有了大把时间闲下来,后知后觉地发现了某人的坏心情,于是剩余的路程里,众人的日常就变成了看奚教主怎么花样哄越少主开心。
……可惜越少主是个战五渣,没坚持过三天就又喜笑颜开了,看得众人一个个扼腕不已。
越清风,你的出息呢!
好不容易能看到妹妹/主子/教主这么放下身段讨好一个人,结果居然轻轻松松就解决了!
太不甘心了。
可怜越少主并不知群众们的心情,好心情一路持续到了雪山,每日都跟灌了蜜一般,就连奚玉棠后来已经懒得理他,整日待在马车里练功,他都没有怨言。
——因为他可以坐在她对面看她啊!
他的要求不高,只要能在视线之内找到心上人,就行了。
……
又过了半个多月,马车终于停在了雪山脚下。
回到家门口,奚玉棠更多的感慨。她遥遥望着眼前一望无尽的雪白,总觉得自己好像已经离开这里很久很久,心情又复杂又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