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侯爷此时已缓过神来,笑道“张并岂是任人摆布的人!国公府六房的庶子,亏魏国公能想的出来,张并看着宽厚,实则精明内敛,他心里有数着呢,这种亏本买卖,他是不会做的。”
王夫人听丈夫越说越不斯文,心中暗笑,武将果然是武将,她耐心的引导着丈夫“可是他总要认祖归宗啊,这样一个人漂在外头,哪年哪日是个头?终归不是办法。他本就是这样的身份,国公府三房的庶子,跟国公府六房的庶子,又有什么不一样了?”
钟侯爷哈哈大笑,“夫人,咱们来赌上一赌,我赌张并必不回国公府,若夫人输了,可要细细的亲手做个荷包送我。”
王夫人斜睇钟侯爷一眼,“若是侯爷输了呢?”
钟侯爷凑近王夫人,在王夫人耳边低声暧昧道“若为夫输了,任由夫人发落便是。”
王夫人红了脸,啐道“没正经。”钟侯爷大笑起来。
小丫头进来禀报,太夫人那里快要传晚饭了,王夫人不免要起身到太夫人处服侍,钟侯爷很善解人意的说“夫人去正屋吧,为夫这里有阿蕊,夫人尽可放心。”
蕊姨娘眼角眉梢都是笑,“侯爷晚间要到外书房议事,妾已备下几样清淡小菜,几样精致点头,都是侯爷和师爷们爱吃的。”钟侯爷欣慰的道“阿蕊做事向来妥贴。”王夫人不忍见二人眉来眼去,快步出门而去。
钟侯爷钟元搂了蕊姨娘到腿上,亲吻抚摸,无所不至,蕊姨娘柔顺的回应着,媚眼如丝,娇喘吁吁,钟元血脉贲张,大手伸到蕊姨娘衣襟中欲解衣服,蕊姨娘伸出纤纤素手按住他的魔爪,喘息着问“爷可还要议事?”钟元想到她柳枝一般柔软的小腰,摇起来让人耳热心跳,那双修长的美腿,更是追魂夺魄,嘶声道“议什么事?”
蕊姨娘伸出双臂环住钟元的脖子,娇声道“爷还是去议事吧,爷不是说了事情重要吗?爷的事要紧,妾……等着爷。”钟元低笑道“乖乖等着爷,今晚爷好好疼你。”蕊姨娘在钟元耳边媚声道“今晚爷想怎样,便怎样,妾都依着爷。”
钟元大乐,拧了她一把,狠狠心推她起来,自拿杯凉茶喝了,正色道“阿蕊,你真心待我服侍我,我都知道,我自会待你好给你依靠,还有咱们的乖灵儿,我定会给她寻一个好女婿,让灵儿一辈子过好日子。”
蕊姨娘怔怔的流下眼泪,“侯爷这般待我,我还求什么。”钟元抱她在怀里温存许久,方去了外书房。
蕊姨娘一人独坐房中,笑的很诡异,钟元果然对自己真心吗?男人说的话,能信吗?信了,只怕自己有朝一日会输的很惨呢。自己真正在乎的,也只有一个灵儿罢了,为了灵儿,费尽浑身解数也要拢住侯爷,待灵儿有了前程,自己还在乎什么?到时也人老珠黄了,还不知能过什么日子呢,以色侍人岂能长久,为人妾侍能有什么将来?今朝有酒今朝醉吧,蕊姨娘自嘲的笑了起来。
西郊罗湖山庄。
张并在净房沐浴一番,回到卧房后,却发现房中多了一个人,他的床上,不知何时有了一床红凌被,被中躺着位妙龄少女,雪白的臂膀半露在被子外面,满面娇羞的望着他。
30.舔犊情深
“程濛,你好!诓了我回家去,这山庄里就是你的天下了,你做的好事!”董嬷嬷头发已是花白,人却还是精神,此刻她正一脸怒气的跟程濛理论。昨晚她家里有人来报信,说她的小孙子树儿病了,董嬷嬷放心不下,回家去看了一回,所幸树儿只是略有些不舒服,睡了一觉起来已是活蹦乱跳了,董嬷嬷久不回家,在家里逗小孙子玩了会儿,用了午饭后才回罗湖山庄,才进到庄子里,已有心腹迎上来说了昨夜的事,“……少爷脸色铁青,吓死人了!上上下下俱有不是,贴身服侍的人都受了重罚,平白无故的,这是从哪里说起?她是少爷的亲娘,她一意要这么做,难不成做下人的敢违抗她?”
董嬷嬷已是气的浑身发抖,她是张铭从小的奶妈,张铭尚主离开国公府的时候,张并还不到一周岁,张铭放心不下年幼的儿子,央已经在家中休养的董嬷嬷出山照看张并,董嬷嬷待张铭向来忠心,办事牢靠,有她在张并身边,张铭才觉略略放心。从小看着张并长大,董嬷嬷对张并是真心疼爱的,听到这样的事,如何不恼?
程濛高高挽着飞仙髻,髻上插一支赤金镶红宝石牡丹花开富贵簪,银蓝色宫锦缎的长褙子满绣折枝花卉,月白素缎马面裙,裙下微微露出小巧的锦缎鞋头,上缀着拇指大小圆润饱满的白色珍珠,打扮的又华丽又雅致,此时她手中正端着一个成窑五彩小盖钟,缓缓拨动茶叶,慢条斯理的道“董嬷嬷何必着急上火,我是他亲娘,难道会害他不成?”
“你若不想害他,趁早离开他。当年程家犯的是什么事,他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你这么堂堂皇皇住在他家里,若他的身世传开,对他有什么好?”董嬷嬷素来看不上程濛,程家还没被抄家,还是赫赫扬扬卫国公府的时候,她就看不上程濛,觉得这张狂的姑娘配不上自家少爷,后来张铭被程濛“诱拐”,董嬷嬷更是和魏国公府上下一样,恨透了程濛。
一般来说,私奔这件事,最后吃亏的都是女人,董嬷嬷却觉得她的奶儿子张铭完全无辜,都是被程濛这坏女人害的。
程濛微微色变,眼光锐利的盯住董嬷嬷,厉声道“是谁让你跟我说这番话的?”董嬷嬷丝毫不惧她,高声道“不错,是三爷令我说的,怎么了?三爷说的不错,并哥儿自有锦绣前程,不可让你这样的生母给败坏了!”
‘“你敢对我姑母无礼!”大理石屏风后闪出一位着淡紫衫裙的妙龄少女,对着董嬷嬷斥道。董嬷嬷且不理会紫衣少女,对着程濛冷笑道“当日你被国公爷关到庄子上,三天功夫自杀了两回,庄头被你闹的没办法,悄悄回了三爷,三爷瞒着人跑到庄子上看你,他待你如何?为了你派出一拨又一拨的人到肃卢州那边塞苦寒之地,费了多少功夫,才寻到你被流放的父兄,又带回你才出生不久、病猫一样虚弱的侄女,请了大夫细细调养,这些年你姑侄二人虽在庄子上过活,却真正是锦衣玉食,三爷可曾亏待过你?你却恩将仇报,害了三爷还不够,又出来祸害并哥儿!你家当年得罪的可是圣上!你真想让天下人都知道,并哥儿是程家的后人?!”
紫衣少女杏眼圆睁,怒道“在我姑母面前指手划脚,凭你也配!”董嬷嬷不屑的“哼”了一声,啐道“自己爬上爷们床的妮子,还有脸说人?昨日因为你,多少奴才受了重罚!都是我从国公府带来的老人了,素日办差勤勤谨谨,生生被你连累的!”
紫衣少女脸色惨白,流下两行清泪,身子颤抖着说不出话来,程濛淡淡道“又哭了,哭有什么用?我若像你一样遇事只会哭,当初咱们家被抄家流放的时候就哭死了!阿梓,你要记住,切莫轻易流泪。”
阿梓哭着倒在程濛怀里,“她……她说话这般难听……”程濛叹了口气,轻轻拍着阿梓安慰着她。当年阿并被抢走自己被关在庄子里,真是了无生趣,后来张铭找到程家人又带回阿梓,这些年来,幸亏有阿梓陪着,才能挨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