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感觉到全身发软,又摸着他的腿,慌乱得也不知道摸到哪里才是伤口,挽起裤腿来,两条腿都是被抓破的痕迹。玛利多诺多尔摸摸她的上臂,勉强微笑着说:“莉莉。”贝莉儿才后知后觉地看着自己的胳膊,倒吸一口气。胳膊的伤看起来也颇重,皮翻开了,一片惨厉。
他们用牙膏把她的伤也敷了一下。……贝莉儿一咬牙,把自己的上衣也脱下来剪一截下摆给自己捆伤,谢天谢地更衣室里有刀片,这栋别墅的主人是男性。
这样的话衣服就可以往下拉拉,不穿袖子,用它们在胸前打结。睡衣本来就是比较宽松大号的款式,这样子抹胸一下衣服下摆好歹能遮到大腿。他们两个一脸的狼狈,玛利多诺多尔坐在浴缸边,看着她,即使这样不合时宜,她的脸还是慢慢的红起来。
砰!门又响了一下,他们一起朝外看去,门外咆哮的嘶吼。但这时候他们两人的急促心跳都平复下来,房里的气氛有点紧张、有点恐惧、有点戒备,……又有点温柔。贝莉儿问:“哈亚德?小黄?”玛利多诺多尔明白她问什么,外面的木仓声响得慢了,但还在响。
他抱过她,在她颊边亲了亲,她小心地推着他,想避开他的左肩和腿。他说:“god will bless them。”
虽然木仓和匕首都在外面丢了,但总不能困在房里也就这样束手无策地等着。狼不知道他们还可以从另一边出去,但这当做最后的退路比较好,在房子里和狼玩追逐战就真的完蛋了。贝莉儿还想试着挪梳妆台,但玛利多诺多尔告诉她不必。比起撞门,狼更怕火。他们把所有可以燃烧的都收集起来,毛巾、浴帘、椅垫和地毯,还有小书柜摆了几本书,书和柜子全都拆了堆在一起。但要怎么烧?
门突然响了起来,他们两个都吓出一身冷汗。门继续被擂着:“埃托雷!”玛利多诺多尔先反应过来去开门,哈亚德旋风一样的刮进房里,一身的汗,砰啷,夹着尾巴的小黄和一堆木仓和子弹和卫星电话一起掉在地上,小黄呜咽着躲进角落。
玛利多诺多尔冷着脸关上门,上锁。哈亚德看了眼玛利多诺多尔,好的现在他们两个都是伤患了。话不多说的眼睛从地上的可燃垃圾一路扫到柜子上。他一瘸一拐大步走到柜子边上,柜子和门之间斜着个窄窄的角度足够把手伸进去的,哈亚德利落的把门打开,贝莉儿:“哈亚……!”他已经把枪管伸出去,对准咆哮着扑上来的狼来了一发:“砰!!!”它正大张着嘴,来不及避开,子弹直接打进它的喉咙里。
“告诉你个悲惨的消息,我一个人扛不住五头进攻的狼。”哈亚德已经看清外面情况,利落的甩上门,回头对玛利多诺多尔耸了耸肩。“又要拿手机打光又要拿木仓实在做不了,我担心你们,趁它们扒拉那窗户缝儿的时候带好家当过来了。”他们之前商量好也只不过是轮流守夜,如果发现狼群就一起去走廊上狙击。毕竟也不可能冒着生命危险出去点火,当时的想法是至少打个信号弹什么的。
然而谁想得到狼真来了,玛利多诺多尔居然完全没时间上来。哈亚德艰苦地和五头狼玩了一段时间游击战后意识到真正的战场应该在楼下,他这儿就是诱饵。他当机立断抓着东西下来汇合。看到外面泳池这个情况他反而庆幸自己下来了,要不在走廊上猝不及防被狼暗杀才是真的惨。
玛利多诺多尔:“我知道了。”
哈亚德:“我就想问问,我还有点没搞清楚,哥们儿,咱们足足有一栋大房子和一堆王者装备呢,咱们到底是怎么沦落到现在的地步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没来得及写到杜罗罗出场,噗,杜罗罗下章来
第63章 1月4日-1月5日
谁他妈是你哥们儿。
玛利多诺多尔横眉冷对。他没能站住, 竭力掩饰伤情的神情自然慢慢走到浴缸边上坐下,哈亚德过来直接往他手上塞了把木仓,顺手往下往他腿上一捏,玛利多诺多尔顿时嘶了口气。探险家对男人可没有那么怜香惜玉, 毫不留情的上下捏了一通, 再站起来往肩膀上那个裤管绑口一掀,一瞅, 嘴里啧啧有声的感叹了下。
“够狠的呀。这狼呢?”
“……泳池里。”
哈亚德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探险家要出门跋山涉水, 自然对医疗知识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他腿上那伤口就是自己给缝上的,不过事情紧急, 也没那么多手往身上揣东西, 抱了小黄就抱不了急救箱,哈亚德在全身上下掏掏, 裤子口袋里摸出来一瓶止痛药。“我就这私货了,埃托雷先生,您将就着用吧。”
看看他带来的东西, 卫星电话、狗、子弹,甚至还有一枚信号弹,虽然没来得及拎急救箱,裤兜里一瓶止痛药,除了经验丰富老油条,真是没有词可以形容。再捏了下他腿才确定:“你骨头有事儿,我不太确定,你最好尽量避免走动。”玛利多诺多尔隐忍的呼吸了下, 手上的木仓差点儿往他头上顶。
他把药吃了,贝莉儿从水龙头里给他接了点水。他喝了水也没说什么,从浴缸上站起来,哈亚德蹲在那里收拾武器,抬起眼看他,玛利多诺多尔一脚轻轻的踢过来:“出去。”他尽量慢而自然的越过他走过去。
“干嘛?”他提醒他:“别忘了你脚。”
“莉莉wc。”
哈亚德愣了下,眨眨眼,吹了声口哨。什么也没说,利落的站起身出去了。更衣室也很大,是前后两道门隔出三个小房间,靠着泳池那边是梳妆台,里面两道门,一个小隔间分左右两面隔出小便池和马桶,最里面也是靠走廊那面是浴室。现在门都开着,能看得见那边的景象。哈亚德过去利落的操起木仓背对梳妆台下手了,贝莉儿站那儿羞耻的涨红脸,卧槽他……他还记着呢?
她夹了夹腿,膀胱的鼓胀感在惊恐之后慢慢返上来。本来她就是憋不住才宁可半夜爬起来的上厕所,现在还不知道要在这屋子里呆多久,为了随机应变确实也应该快点清一下库存。
她咬牙的在玛利多诺多尔出去之前扶住他:“you stay here。”
虽然她听不懂哈亚德说的话,但是捏他的腿是有看到,公举走路的这姿势摆明了他的腿也有问题。无论如何,肯定是不能多走动。玛利多诺多尔抱了抱她,低下头在她脸上吻了一下。贝莉儿猝不及防被他按在怀里,她倒是想挣扎,这会儿回过神来了,他们……他们什么都没说清楚,不应该这样的,而且他的手。挣了两下没有挣动。
这场景跟生离死别的镜头似的,g立的飞起。玛利多诺多尔说:“i,talk,with the american。”
他关门出去,贝莉儿呆呆的站那里,愣了好一会儿,可现在也不适合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她能做最多的也就是把水龙头打开放大声音,去浴缸里冲了冲脚,放了下库存,烟雾弹放好一发再冲个马桶。推门出去,玛利多诺多尔和哈亚德正站在门边准备开门。她惊了一下,哈亚德回头对她笑眯眯的嘘了一声。玛利多诺多尔冷漠的开门,他猝不及防的fuck一声,连忙扭头手上扳机扣动:“砰!”
狼已经学乖了,没有靠近过来。水池里一头死狼,门边一头死狼,这就是今晚最大的收获了。哈亚德直起身来对玛利多诺多尔说:“four。”玛利多诺多尔:“five。”敲了敲墙,示意在哈亚德看不见的那一边还有一头。
“the king。”
狼群有狼王,指挥狼群行动,玛利多诺多尔小时候想进山打狼,那也不是瞎想的,他和杜维因了解过很多资料。他一边说一边往贝莉儿身上罩了条毛巾,低头对她说:“cold。”他自己身上也罩了一条,擦了擦头,整个房间里只有他是裸着上身的,特别不爽。但也没办法,衣服丢在脚下被踩了好几脚,染着大片的血迹,他捡起来,贝莉儿忙拿过来:“wash!you cold too!”
浴室里是没有烘干机,起码还有电吹风,够使的了。她忙忙碌碌的抢着衣服跑到里面去,尽量不呆在这里给他们添麻烦,反正她也听不懂,不如努力找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哈亚德看着她的背影吹声口哨:“我真得说声,你弄哭那东方女孩儿真是人渣。”
“关你屁事。”
“她什么国家的呀?日本?韩国?中国?还东南亚那几个?我想不起来。”
“关你屁事。”
哈亚德笑了笑,没再追问贝莉儿的事,两个腿上都有伤的伤患靠在柜子上算是维持一个机动状态,将就的交流了一下目前情况。二楼那边吸引进攻的有五头狼,诱饵,较小,较弱,据哈亚德说应该也是比泳池这边的小一圈儿,现在没准已经进屋了。唯一的好消息是哈亚德下来时先反锁了泳池的门。玛利多诺多尔说:“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哈亚德说:“我搂着yellow呢,它冲上来找我,我看它往哪边跑尖叫得最厉害,真是好狗。走廊一眼到底,除了早上你说过的泳池也没地方进狼了。”
玛利多诺多尔想了一下竟然不能确定是不是听见了小黄的叫声。他们继续讨论了下,目前和狼隔开两边削弱了它们的战斗力是唯一的优势,虽然人是困在这里,但也不是说就陷入绝境了,相反正好前后两扇门,进可攻退可守。屋内地形复杂,虽然狼更弱,或许更危险,泳池倒是简单开阔,但不到万不得已,也最好不要出门硬怼。
更衣室的门很窄,而狼的体型很大,一次只够进一头的,玩守关型游戏最方便了,重点是最好是别让它们有互相沟通再想法使坏的机会。
他们等了很久,感觉上是很久,实际上才过大概半小时,哈亚德大概每15分钟拉门开一次木仓。凌晨三点,毫无睡意的清晨。贝莉儿把衣服吹好拿过来了,玛利多诺多尔微笑的说:“thank you莉莉。”哈亚德拉动了下木仓栓,拉开门又是一木仓,可惜还是没有打中,趁他一木仓刚打出哑火的时候一个潜伏在侧的黑影迅捷地扑上来,哈亚德干脆利落地甩上门。
那一瞬间巨大的震动,狼的身体撞在门上,差一点儿它就能撞进来了。利爪在门外抓挠,造成的心理阴影能让人活活吓死,门锁在铁舌中发出崩溃的哐啷声,玛利多诺多尔把贝莉儿拉在旁边角落,两个男人靠在柜子后面仰着头,相当镇定地用体重抵御一次突然进攻,门外恐怖的咆哮令人毛骨悚然。
“这群狗娘养的实在狡猾,已经开始对我们用计了。”他撇头问玛利多诺多尔:“它们还没发现另一边门,但最好是不要冒险。直升机什么时候来?你那朋友再不来,我们就不给他留活口了。”
“我在打电话。”玛利多诺多尔回答。
他手上继续拨着卫星电话,通讯断了就再次按拨出键,一个个耐心十足的打。途中哈亚德也去上了次厕所,喝足了热水,开始念叨后悔着没把自己放在走廊上那盘子垃圾零食拿来,要不还可以带付扑克,在这里打牌。不过他还是把梳妆台拆下来了,开始把它劈成碎片,增加可燃垃圾。四点钟的时候电话终于接通了,杜维因兴奋的声音带着隆隆的马达声模糊不清地从电话那边传来。
“我上飞机了!我就快到了!伙计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你怎么现在才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