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怀颂抱在怀里,舒刃浑身的不自在,尴尬地动了动手臂,却被更用力地按进怀中。
“别乱动,脏水会流进伤口里。”
贴着青年宽厚胸膛上的耳朵微微有些发热,许是伤口开始发炎而发烧了。
怀颂抱着舒刃顺着冗长的宫墙缓步走出宫城,车架停在宫门口,立于车前的侍卫庄严肃穆。
“殿下。”
著雍上前一步,朝着怀颂抱拳行礼,准备从他手中接过半昏迷的舒刃。
却被自家主子微一闪身躲了过去。
回头瞅了一眼屠维,看他朝自己眨眨眼,著雍这才按下疑惑,回身掀开帘幔,等候怀颂登上马车。
“九弟。”
怀颂背影一滞。
把怀里的人放在马车的床褥上,烦闷地深吸一口气,整理好面上的表情,回身轻笑。
“七哥。”
“九弟仁爱,对待受伤的下属也如此的亲力亲为,倒是和父皇少年时一样呢。”
虽然脑中昏沉,但还是能将这些听得一清二楚。
舒刃心里轻嗤一声,你倒更牛逼,不仅能乱扣帽子,甚至还能看到你父皇少年时什么样。
对怀钰说的话,怀颂依照往常一般,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吃吃笑了一声,桃花眼笑得弯弯的。
“九弟也都是向七哥学的,七哥平日里教导得好,这京都城的将士们皆唯七哥马首是瞻,九弟惭愧。”
紧张地看了眼宫城周围的侍卫,怀钰心中怒极。
他倒以为这个整日被皇后关在内宫里的九弟当真是个好捏的软柿子,没想到竟和他那做太傅的外祖父一样牙尖嘴利,极为难缠。
状似不经意地将怀中包裹露出一角,怀钰打开扇子轻摇两下,“天色见晚,九弟早些回府换身衣裳吧,这江南一行舟车劳顿,实在是辛苦。”
视线顺着怀钰刻意的动作扫到了那抹熟悉的花纹,怀颂低垂了眼睛,心中苦涩。
“多谢七哥惦念,九弟这便回府。”
果然父皇还是倾心于他怀钰,自己辛辛苦苦去江南,为了搜寻怀钰私吞军饷的证据,几乎在城外被突袭致死。
而他这位向来号称仁爱帝王的父亲,却将他孤注一掷的资本就这样原封不动地交还给了怀钰。
属实可悲。
余晖横照,暮霭沉沉。
进了府门,怀颂一路将舒刃抱回兰苑,抬脚踹开卧房门,迎面便撞上了穿着暴露,正要走出房间的云央。
“王爷!”
看到自己的心上人一身血污,云央惊呼一声,又觉失态,迅速跪在怀颂的身前。
本就心烦意乱,看到她如此着装,心下更是烦躁,怀颂哼了一声,越过她走向床榻。
“哥哥怎么了?”
没听到叫她起来的吩咐,云央也不在意,径自起来疾步走到床边,眸中难掩担忧之色。
怀颂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没做回答,从肩上取下谷太医的药箱,抬手便要掀开舒刃的衣裳。
刚放松一点的舒刃被这个动作惊得瞬间又精神紧绷,冰凉渗血的指节按在怀颂修长的五指上。
“殿下……别,别叫血污……”
对小侍卫这一套话听腻了,怀颂也上了脾气,将那药箱朝着地上一掷,里面的瓶瓶罐罐滚落在了地上。
“随你!”
“王爷,奴婢来吧,奴婢会照顾好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