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穆青云的簇拥下,燕君被他半拖半拽地带回了房间,她能感觉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这个时候,她对秦翊很是生气,要不是他出来搅和,穆青云也不会发怒。可是看着秦翊的执着和坚持,她又狠不下心来指责。
一个房间装了三个人,强大的气场不断地碰撞,燕君忽然感觉,只要再燃上一把火,整个房间就差不多能爆炸了。
看得出穆青云身上的怒意在一寸寸地爆发,燕君如一个木偶般被他抱上了床,她忘记了挣扎,也不敢挣扎,因为她很在意他的感受,不想再激怒他。而另一边正濒临爆发边缘的秦翊就站在床边,两眼带着血色地盯着他们。
“你们……”燕君刚想说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谁知引来的是两人同时的一记狠瞪,害得她硬生生地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太子殿下,我们就要就寝了,你还是请回吧!”穆青云的话语冰冷,仿佛变了个人,浑身上下透着寒意,甚至比秦翊身上的气场更强大。
秦翊敛了下寒色的眸子,沉声道:“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要走,该走的人也是你!别忘了,这里可是秦国的地界,而这个房间是属于我皇叔的,所以无论怎么算,该走的人都是你!”
“你我之间的口舌之争都是无畏的,不如问问君儿,她究竟想要谁留下。”穆青云自信地挑眉望向燕君,而秦翊也紧张地望向她,他知道跟穆青云相比,自己是一点胜算也没有的,可就算如此,他也不想放弃。
燕君屈腿坐在床上,被两人强烈的视线一扫,她整个人都不自然起来。为什么要把这种问题抛给她?她什么时候说过睡觉要人陪了?
看着两人,一个目光炯亮,隐有责备之意,一个目光哀戚,略带紧张之色,她知道自己无论怎么选,都会让其中一人受伤,然而这种伤害非同寻常,所以她谁都不想伤害。
“我忽然觉得没那么困了,对了,还没去跟父王请安,我先走一步,你们慢聊。”
她刚想下床,却不想被两人一左一右摁了回去。
秦翊率先出口道:“穆青云,你现在已经不是楚国的陵远侯,你甚至什么也不是,你凭什么给君彦幸福?”
“秦翊,你又有什么资格给君儿幸福?你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吗?你以为她在乎你的太子身份?你别天真了!难道你没有注意到秦风在你背后所做的动作吗?他的目标是你的太子之位,是秦国未来的储君之位。你不去好好想想怎么保住你的太子之位,却还在这里打别人的女人的主意,我真怀疑你究竟是如何在皇族里生存下来的。”
穆青云冷笑了声,转而变换了戏谑的语调道:“也对!你生来就得天独厚,有你的母后和舅舅为你保住太子之位,所以你就以为自己的储位固若金汤,不需要作任何的努力。果然,你和秦风相比,真是连一点可比性都没有。要心机没心机,要谋略没谋略,甚至连自己现在正处于如何危险的境地都没有察觉,我真是替你操心。我敢说,不出半年,你必定输给秦风,而且被他狠狠地践踏,甚至再无容身之处。看吧,到时候,你一无所有,无处容身。你连自保能力都没有,你还如何谈给人幸福?”
穆青云针针见血的一番话,不止气煞了秦翊,也镇住了燕君。
燕君平常对他的印象只仅限于那温和包容或睿智从容,从没见过他如此气势凌人、锋芒毕露的一面,原来她真的对他知之甚少。这也许就是他为何能成为楚国的陵远侯,而且几年来地位不可动摇的原因吧?
秦翊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满脸涨红,他说的没错,他的太子之位来得太过容易,所以当有人想要谋夺它时,他开始显得慌乱,不知如何护卫它。他没有信心是否真的能斗过他的弟弟,可是他很确定自己想要给燕君幸福,想要守护她。
穆青云依旧冲着他冷笑,步步近逼:“在你说爱君儿之前,最好先处理好你自己的问题,不要将危险带给她。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你应该了解。选择权力,那么就死守住你的位置,不要让任何人有机可趁;选择爱情,那么就放弃一切,包括你的身份地位和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甚至是你的骄傲和尊严,你能做到吗?”
他的目光灼灼,带着摄人的气势,直将秦翊逼至墙角,整个人处于恍惚中,不断地思索着他的话语。秦翊不得不承认,论辩才,他远远不及,然而最该死的是,他所说的句句在理,他无法反驳。
燕君看着秦翊这样,心中生出怜悯,虽然穆青云所说的确是她想要的,可她又何德何能,要求秦翊为她舍弃一切呢?
她走下了床,来至秦翊的跟前,规劝道:“秦翊,你走吧,小心子归!他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报仇,而你,首当其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