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遗言吗?”暴齿用森冷的话为此加上注脚:“你的脑袋很适合做成骨碗,我要把它当做礼物献给殿下。”
剧痛折磨着虎劲中,他感觉随时可能耗尽体内的力气,颤抖着问:“你……你们……是牛族人?”
暴齿用一句虎劲中从未听过,奇怪到极点的话作为结束语。
“回答正确,加十分。”
天浩是所有雷牛部族人争相学习的榜样,包括他的言行举止。
暴齿也并不例外。
……
鹿族和牛族的进攻方向对虎族形成合围。
暴齿带来了三万人,全是魁梧彪悍的豕人。
战斧砍断了虎劲中的脖子,鲜血淋漓的人头高高挑在枪尖上,暴齿带着两千名豕人步兵勇猛冲杀,像刀子一样深深切入虎族营寨深处。
“虎劲中被杀了。”
“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是你们大统领的人头。”
“放下武器,投降不杀。”
从江边登陆的牛族军队目标明确,放弃两翼,直接进攻虎族大军的仓储基地。
人多并不意味着能赢。二十多万虎族人被鹿族和牛族合围,狭窄的地形将他们牢牢圈住,虎劲中战死,督战队伤亡惨重,失去约束的虎族人再无战意,纷纷朝着南面方面夺路狂奔。
迎面撞上凶悍狂暴的豕人步兵。
数千把长柄战斧和战刀在空中挥舞,带着令人畏惧的力量迎头斩下,他们的打发残忍到极点,直接将目标当场劈成两端,整齐的队形丝毫不乱。从东面到西面,形成一条绵密的死亡阵列。
从东面江边赶过来的豕人在源源不断增加,阵列出现了一排排厚度。鹿庆西抓住机会下令大军推进,陷入绝境的虎族人无路可逃,只能双手将武器举过头顶,双膝一曲跪在地上,乞降活命。
惨烈的大战终于降下帷幕。
鹿族与牛族两军没有正面接触,双方隔着密密麻麻的虎族俘虏,在沉默中对峙。
一名亲卫握着染血的钢斧走到暴齿身边,用凶狠的目光盯着对面的鹿族人,低声道:“统领,咱们是不是要跟他们干一仗?”
暴齿斩断一具尸体的手臂,撕下死者衣袖,慢慢擦拭着自己的战斧,漫不经心地说:“别添乱子,你忘了从黑角城出发的时候,殿下再三叮嘱我们的话了?这次是我们和鹿族人一起协同作战,大家各取所需。”
豕人亲卫摸着光秃秃的脑袋,“嘿嘿嘿嘿”发出冷笑:“协同作战?还真是抬举了这帮没用的废物。”
暴齿猛然转过头,用森冷的眼睛盯住他,一字一顿发出警告:“怎么,你想抗命?”
亲卫被吓出一身冷汗,连忙解释:“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当然会服从命令,这一切都是殿下的意志。”
暴齿足足盯了他半分钟,凶狠的神情终于变得松缓:“带着你的人,把俘虏押上船。记住,别跟鹿族人起冲突,要是有谁胆敢挑衅,老子先砍了他的脑袋!”
在嘈杂的叫骂与命令声中,成群结队的虎族战俘被驱赶着朝江面移动。到处都是扔掉的武器,精锐的豕人战士每五人为一个小队,对所有从身边经过的俘虏进行检查。他们要求虎族人双手举高,用警惕的目光在每一个俘虏身上来回扫视,不断从人们身上摘取匕首之类的物件。
“把你们的手举高,举过肩膀。”
“不想死就老老实实听话,神灵庇佑诚实的人,撒谎者必死!”
“脱掉你们的左臂护甲,把袖子卷起来。”
“所有百人首以上的官员去那边排队,快点儿,别磨磨蹭蹭的。”
北方蛮族习惯于在左臂烙印,以此当做身份及权力的证明。二十多万虎族人的确是个庞大群体,但从中找出千人首以上的官员不难。普通士兵不会想太多,只要能活命,他们愿意服从任何命令。中、高级官员的想法就比较复杂,他们见多识广,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贵族,虽不明白豕人为什么要这样安排,却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
暴齿从枪尖上解下虎劲中的人头,拴在自己腰间。斩杀敌军主将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虽说这颗人头是战利品的一部分,要上缴给殿下,现在却可以挂在身上暂时充当勋章。
他目光锐利,看见远处的战俘群里,一个中年男子佝偻着背,瑟缩身子尽可能降低高度,躲在别人背后。从刻意隐藏的位置和角度缝隙,显然是为了不让豕人战士看到他的左臂。
暴齿拿起斜靠在腿上的战斧,大步走过去,一把扣住那个中年人的肩甲,毫不客气将他原地转了个圈,稳稳抓住他的左腕,将整条胳膊抬高。
浅棕色的皮肤表面,赫然烙着一颗拳头大小的虎头,笔画精细,栩栩如生。
“你是虎族的千人首?”暴齿用不怀好意的眼睛盯着他。
眼看藏不下去,中年男子索性直起身子,挺起胸膛,带着明显被压抑的怒火,冷冷地“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老子的命令反反复复说了那么多遍,你还要装模作样躲着拒不服从。”暴齿狞笑着问:“你他1吗的是聋子吗?”
中年男子半低着头,脸上全是羞怒的神情,一言不发。
暴齿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何况这还是一个主动送上门的典型教材。一边冷笑,一边侧身冲着站在靠后位置的侍从发出命令:“都过来,反正他是个聋子,耳朵对他来说就是个摆设,与其留着,不如割掉。”
闻言,中年男子猛抬起头,又惊又怒:“不,你不能这样!”
暴齿冲着他脸上啐了口浓痰:“这是你自己选的。”
几个如狼似虎的侍从扑上来,分别按住他的肩膀和手臂,拔出匕首,当着所有虎族人的面,割掉耳朵,伴随着惨烈的尖叫远远扔出。
“这就是拒不服从命令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