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总有一天,你也会毕业,也会自己去面对这个社会。社会上是很复杂的,你是一个淑女,你不但要小心这世上的男人会骗你,更要小心这个世界上的女人会害你。一般来说钱能解决很多问题,但是有些事不是钱的问题。你总有一天会结婚生子,男人都是好色的,就喜欢有点姿色的女人吊着他,他就心痒难耐……”
容耀廷不禁插口道,道:“漪漪,你在教倾城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你别插嘴。”赵清漪又说:“那种女人呢,不但有几分姿色,还会装出善良解语,还有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水莲花般的娇羞。但是她又是有那种柔中带点倔的,好像对权势无畏,对金钱很看得开,当她们独自起舞、奏乐、做诗、祈祷、唱歌,纤纤楚楚,一个侧颜杀清纯得像男人的初恋。如果你喜欢的男人看上了这种女人,你就放弃吧,放弃不是软弱,而是珍惜自己。你虽然爱惜羽毛,你在你的人生道路上奔跑,路上突然有很多狗屎,就算你小心不踩它,一来你也恶心,二来影响你的速度。这个男人如果是你的丈夫,你可以马上离婚,天涯何处无芳草。如果有孩子,我给你养,总之你要对得起自己,都说人生只有一次,你是来享受人生的,不是来受委屈的,只要我活着,你就是千金大小姐,你就不用受这种气。”
容耀廷道:“漪漪,你居然教倾城可以离婚?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赵清漪说:“怎么不知道了?不离婚,难道给渣男纳妾吗?女人一辈子除了争宠相夫教子之外,还有很多好玩的事可以做。”
容耀廷说:“像你一样吗?不去争取,最后又有什么机会能辨别是不是真金?天底下有多少人可以一开始分清是非?无论是谁,在生活中都会有所妥协,如果是真的爱,付出又怎么会完全没有意义?一见事不妙就放弃,人生也许什么也得不到。”
赵清漪也不禁被问住,不过,按照他的不放弃论,就如本尊时,当初那个在外国另有女友的可称得上霸道总裁的男人追求她,她就要去争宠吗?
如果她是现实的精致利己主义者,需要借男人更上一层楼,那么顶着不要脸去当小三争男人是一次明智的豪赌。毕竟靠自己只能当一个打工女王,出身背景条件就足够她花一辈子的时间去跨越了。可是,做人底线呢?
所以说,不放弃理论不能适用所有情况。
赵清漪说:“倾城什么都有,怎么会什么也得不到?我不是说让她不要为爱付出,我是指如果她看上的一个男子身边有了像苏若雪这样的女人,但那男子又没有明确拒绝,那不要浪费时间地慢性自杀。得到一根鸡肋,赔上的是自己的青春。”
“一个家也不是说散就散的吧?”容耀廷倒不是真的要去站在赵清漪的反面,而是他看出了她在男女之情上极其的心冷,这让他有些难过。
第112章
容倾城却想了一会儿,说:“哥哥,其实我觉得漪漪说的对,如果可以选择,我希望自己快乐地过一生,家庭是很重要,但是如果那个家庭有那么恶心的元素,就那算了。”
赵清漪说:“就是呀,如果你还想拖泥带水,反而成了恶人,世人可没有那样理智明辨是非,总觉得男人是怜香惜玉,那种女人是柔弱美好坚强,而你是个恶毒妒妇呢。”
容耀廷不禁有所深思,世人骂恶毒妒妇的人太多了,就说史上都骂吕雉是毒妇,但是有没有人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无论是官方还是民间,从来不会去理解她的苦和无奈,她是为了活被动一步步走向那样的结局,可世人不会把责任推给刘邦。
英雄男人的这种“小错”是可以被理解的,而女人在“带着完美贤妻美德去死”和“愤起反抗打倒要她的命占她辛劳一生的成果的情敌和无耻丈夫”之间选择,世人对她的标准要求总是前者,不然就是万人唾弃的毒妇。
漪漪,她是看得太透彻了,所以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容耀廷不知他是该佩服她,还是怜惜她,他想是后者,可是她未必领情。
容倾城细思极恐,道:“如果是我,我虽然放弃那种劣质男人,却也不会便宜别人,我的钱和我的一切都不会便宜别人。我一定要活得比他们好。”
赵清漪说:“这就对啦!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不用经历这些,商场情场都得意。此外,还有一种男人不能嫁。”
“什么男人?”
“就是那种明明吃软饭,还要砸锅的男人。别以为软饭男就没有大男子主义了,他们需要得到像苏若雪这样的女人的崇拜获得成就感,就出轨有理了,他会说你不理解他的思想。”
“反咬一口也太无耻了吧?”容倾城对男人留下好一大片心理阴影面积。
赵清漪说:“女人当然要支持男人的事业,给他鼓励和港湾。但男人不能连出去风流都不能敢作敢当,食色性也,把嫖娼的理由归于在妻子这里得不到理解,那么这种男人是很没有担当,很下流。作为女子,一定要有自己的品味,你自己有品味了,你的一生应该就不会太差,而对男人的品味是至关重要的一点。”
容倾城抱头:“我不要嫁人,男人好恶心呀!”
赵清漪:……
她不是这个意思,好吗?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容耀廷斜睨着赵清漪,说:“你就是想把你那一套灌输给倾城,还有,男人哪有你说的这样糟糕了?倾城以后是不是要一有点风吹草动,就觉得是你说的那种情况了?”
容耀廷虽然理解了她的意思,可是作为男人,听着两个女人揭露着男人最阴暗的一面,心中还是有同性的羞耻感的,他又不想承认男人有这么糟糕。
赵清漪说:“……应该……会调查清楚吧,不会仅仅怀疑就这样认为。”
赵清漪说着,看看容倾城的表情,抿了抿嘴,心道:在这个年代总不会培养出一个单身主义者吧?
等容延宗后年要他们结婚,这一回容耀廷是靠谱多了,不会对苏若雪那样的女人痴心不毁了吧。
……
苏若雪被调到厨房洗碗过去一个星期了,她本来只洗了一天碗是要离开那家餐厅,到别处谋职,但是餐厅的老板说她一来签了合约,二来因为烫伤客人对餐厅造成了极大损失。名誉损失、精神损失、医药费、赔礼花销都让餐厅花了许多时间和金钱。
因此餐厅并不放人,而是要她以工抵债。本来她在餐厅当服务员的月收入有10个大洋,但是调到后院洗碗只有8个大洋了。餐厅鉴于她要生活,每月叩她一半薪水抵债,所以她一个月只能领到4个大洋了。
苏若雪刷着盘子,用她那双优美的曾经用来拉小提琴的纤长白皙双手,浸在一片油污之中,而她的同事是两个粗野的妇女,大字不识。
刷盘子的张丽梅和王凤莲对看了一眼,王婶冲张婶使眼色。
张丽梅看苏若雪刷盘子的样子,吸了口气,忍不住用江海话说:“小苏,你这样是不行的啦!你这个速度,那不是大部分的盘子都是我和凤莲刷的吗?你做了这么多天,应该熟练起来了呀!”
苏若雪委屈,但是强忍住,只淡淡道:“我已经尽力快了。”
王凤莲说:“那我们帮你的事都做了,你那薪水是不是得分我们一点呀?”
张丽梅和王凤莲也知道苏若雪做不好事才被罚来洗碗,她的薪水一半被扣肯定是不肯分给她们的了。两人对看一眼,眼神带着江海小市民特有的精明,江海小市民是牙缝里都能扣出钱来的。
苏若雪不禁感到莫大的羞辱,不过还是忍耐了下来,说:“都是一起做事的,你们是前辈,何必为难我一个小姑娘呢?我已经很努力地在工作了。我回家还要照顾爸爸……”
张丽梅摆了摆手说:“我们在谈工作,我们对你家私事不感兴趣。谁家谋生计还没有点困难呀,你以为就你家有吗?”
王凤莲接道:“是呀,我们家也是一家老小吃饭呢!你做事慢了,我们得多做你那份,累还不说,还得晚回家,然后,钱又是你自己拿走了,到哪都没有这个理吧?”
苏若雪咬着下辱,心中涌上漫天的委屈,她看看张丽梅和王凤莲这种底层出来的中年妇女特殊的气质模样,心中不屑。
人善被人欺,现在大家都看她一个小姑娘软弱可欺。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苏若雪说:“我一个月才4块大洋了,还要怎么样呢?为了这点事,你们一生也就这点出息了。”
张丽梅不禁扔了洗碗布,怒道:“你这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说话的?”
王凤莲也变了脸,说:“我们好好跟你讲道理,你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尊敬长辈的?前几天,我们还干了你的活呢!你不说句谢谢也就罢了,还要说这种话?”
张丽梅忍不住用那沾了油的手推了推苏若雪的头,标准市井妇女模样,说:“哟,我们没出息,你倒是去出息呀!我们还想见识一下呢。整天一副谁欠了你的模样,小姑娘家这骚里骚气的,浪给谁看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