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藤新之助一想,一个月前有报纸写她已经结婚了,于是道:“……林夫人,我们前来,本是想看看而已,并无意与你交恶。只是你竖的这块牌子,实在有违礼仪风度……”
赵清漪说:“我想你搞错了吧。倭人进我们种花家当强盗那叫礼仪?你们在我们种花家杀人放火,那叫风度?而我在我自个儿的场子上竖块牌子玩玩,就是没有礼仪、有违风度?天下还有这种道理吗?你们不能认了‘天’当‘大婶’,就真以自个儿是‘天’的‘儿子’了,这‘侄儿’还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呢!所以,这‘天’下的理,不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容耀廷在一旁不禁扑哧一笑,唱双簧道:“漪漪,不是认‘天’当‘大婶’,是‘天照大神’。”
众人才恍然大悟,不禁哈哈大笑。
斋藤新之助没有想到世上有如此猖狂的女子,而且还是真高手,刚才不慎输了半招,彼此心底还有数。
斋藤新之助强忍着恼怒,说:“林夫人,占占口头上的便宜,你便能让种花家变成强国吗?你口头上占我便宜,就能让种花家变得比我们的国家更强大吗?”
众人沉默了,赵清漪也终于被反将了一军,心中一伤。
她提起一口气道:“我告你,总有一日,我们种花家会涅槃重生!我们不怕你们的侵略,五千来我们都在经历战争,我们是战争民族。你们还在树上摘果子时,我们有了《孙子兵法》;你们还衣不裹体时,我们的冠军侯横扫匈奴;你们还没有文字时,我们的大唐将军李靖荡平西域。你们曾经向我们学习,如今老师年迈,学了三分人样的徒弟要欺师灭祖了!诚然,老师会年迈,但是老师也有儿子,儿子在苦难中磨炼,终有一天会长大,会代父清理门户!我们的人民痛够了就会觉醒,我们的人民中间又会出现新时代的孙武、霍去病、还有李靖!你们就会发现,你老子还是你老子!如果你以为我说大话,那你就活长一点看看!”
第162章
在场的宾客、记者、高管不约而同鼓掌喝彩,气愤热烈。
赵清漪的两个妯娌也是被邀请过来玩,她们虽然曾是大学生,但是自从嫁了人后,过得还是比较传统的日子。
在宅门内或者太太群中走动,这种发布会自助酒宴的场合比较少参加。
杨廷芳站在林诚身边,陶醉地说:“漪漪怎么那么帅呢!就是十个百个男人也不敌她一个!”
钢铁直男林诚看了自己老婆一眼,这小迷妹模样,对着他时还不及这样一半。
张雨秋站在一旁也附和说:“漪漪身上总有一股让人感觉不一样的精气神,在她身边总觉得生活充满着希望。”
“对,就是这种感觉。”
林诚反对女人爬到男人头上去,心中虽然不爽,不过此时看赵清漪怼的是倭人,他当然心理上偏向自己人。
看看林青云,林诚心叹:从前怎么就没有发现二哥这么心大呢?他是再强势不过的人了,他是一匹狼,现在是一匹忠犬了吧。
斋藤新之助也不禁震动。
种花家真的会有一日重新焕发出惜日傲视世界的光辉吗?
福山太郎捂着被她踢痛的胸口站起来,说:“崖山以后无种国。种花家早就灭亡了700年了。你们只是一群野蛮的靼鞑人,种花文明真正的传承在扶桑。”
赵清漪道:“我们说着汉话,写着汉字,读着诸子百家,如何不是种国?
纵观世界历史,文明有两大要素,第一,生存是文明的第一需要;第二,文明是不断增长与扩张的。
种花家文明不断遭受着世界最频繁和残酷的苦难,无数典籍孤本都一次又一次失传,历史被篡改。但是尽管存在悲剧,而种花文明却生存下来,并且发展扩张了。
那么从历史战略角度看,我们从来没有失败。
汉家文明存在糟粕,但是其精华,礼、义、仁、智、信一直是我们的信仰,胡人是曾入侵,得到皇朝正统,但是其‘大功臣’吴三桂还是大汉奸,钱谦溢一句‘水太凉’遗笑千年。
所以胡族的统治也改变不了我们的信仰,是非功过自有标准,不是武力强权可以改变,这种骨血中的信仰就是强大文明的灵魂,它一直存在。
汉字的精确表义也不是东倭文明可以取代的。
举两个例子,东倭自明治以来,大量翻译西洋文中的概念,其中一些复杂抽象的专业术语为为何全译作汉字?
因为实用、精确、好记、会意快,如果是一堆假名,你们学习这些概念时还要另外勉强在大脑加工一遍复杂抽象东西,而且未必记得牢而准。
我们种花家学习西方科学与文明时,基本照搬了东倭所译的那些术语,我们理解传播你们所译的概念完全没有问题。
另外一个例子,东倭的历史全用汉文记载,你们不学习汉文,可能会失去自己的根,而我们从不学倭文,却没有这个问题。”
(注:现代汉语其实也受日本的影响,许多现代科学词汇是日本翻译西文,然后中国搬了日语翻译的汉字词过来,比如:政治、经济、地理、社会、主义、民主、化学……全是日语汉字词。不黑不吹。)
福山太郎说:“汉字也不仅仅是属于你们的……”
斋藤新之助却觉得这种反驳很无力,福山太郎说了一半也觉无趣。
斋藤新之助说:“汉字确实很伟大。
但是,现在的种花早已经不是从前的种花了,你们并不能代表种花文明。
崖山以后无种国,不会没有道理,自宋以后,你们没有国士,只有奴才,万马齐喑,便是华夏衣冠也早就断绝。
而我们东倭万世一系,代代相传不绝。我们自明治维新之后的现代文明,也远远高于你们。”
赵清漪神态优雅怡然,自信大方地说:“自宋以后,大明王朝万邦来朝,其有糟粕,但其辉煌也无可争议。
就算是崇祯年间,我们有昏君、奸臣,但是仍然英雄辈出,大明兵部尚书孙承宗在内忧外患下击退努尔哈赤七百余里。
后又有少年进士、文武双全的卢象升临危受命抗胡,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援绝战死。
这些人你们不知道,郑成功总知道吧,他是大明国姓爷,他的生母是倭人,辫朝入关后,他尚能一举打败红夷,收复台湾。
他们全都是宋后之人,不是国士吗?没有风骨吗?
便是前朝晚期,那般腐朽的王朝下,我们尚有左宗棠将军收复新疆,有黑旗军刘永福将军击败法兰西;甚至在北洋时,徐树铮将军收复外蒙;两年前我们的十x路军和你们的军队交过手,滋味如何?
华夏风骨的星火曾经暗淡,但从未熄灭,崖山亡国之恨自是千古悲绝之憾,但是不要以为我们就没有了种花的精神。
华夏剃发易服自是屈辱和苦难,但是衣冠仅是一方面,你们倭人学人样总爱学表面,不管千前年学我们穿大唐衣冠,还是现在学习穿着西装,所以你们也爱以表象的东西来定位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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