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节(2 / 2)

姚荣不禁奇道:“应该仙逝?”

赵清漪点头:“他若不是将近油尽灯枯,这个年纪不会独自驾船出海。”

郭延锦和姚荣都不禁讶异,这种高人的怪脾气,世俗中人真的无法理解。”

姚荣道:“那子净可识得孙神医的传人?”

赵清漪微笑道:“你是有亲朋得了疑难杂症吗?在下也略通雌黄,是何杂症?”

姚荣想到她什么都说略懂,结果样样都精,于是隐去了姚芙的身份,说他的一个朋友断齿,影响前程,他想给他补上。

赵清漪浅笑道:“中原自古便有牙医,这又是什么疑难杂症了?《史记扁鹊仓公列传》、张仲景《金遗要略》、唐时《新修本草》中都有记载。我记得本朝三十年前的太医陈氏,便有更换牙齿之术。与其去找孙神医传人,找陈太医传人不是简单得多?”

姚荣暗想:此人果真见闻非同一般。

姚荣道:“我也去过太医院,陈太医早已逝世,当初他只有一女传他医术,后来陈氏女行医天下,并未成婚,找陈氏传人不是和找孙神医传人一样难吗?我遍寻京都、扬州都还未寻到精于此道之人。”

赵清漪心中鬼主意急转,争夺天下不能全靠非法刺杀谋害的手段,战场上较量是无妨。

所以她可以杀姚芙,无关天下兴替且这还是她的任务。但是不能刺杀姚荣,他是郭延铮坐稳江山的重要人物。

有姚芙这个因素在,姚荣值不值得拉拢?赵清漪肯定是不喜欢姚家的,一念及姚芙对原主的虐杀心头一阵恨意。

但是她又冷静下来,心想:就算不拉拢姚家的话,也在诚王心中种根刺,让他以为姚荣在捧太子的脚。姚芙的不得好死,早一点晚一点又不防事。

赵清漪苦笑道:“伯兴兄,牙病我虽然会看,补牙的方法我也知道,但是我自己没有动过手,所以我就算想帮你这忙,我也怕会适得其反。”

“你会?”

“当年我瞧我师父补过牙,但这是手艺上的事,手生手熟,结果完全不同。况且,这过程挺遭罪的。补上的牙和原来的牙颜色到底不同。”

姚荣心头一喜一悲,而郭延锦则心头嘀咕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姚荣念及此事到底事关亲妹子,而赵季青也说了自己听是看过没有操作过,好歹是个希望。

席上,姚荣又细问补牙之法,倒是有意考她,赵清漪引经据典,一步步讲得头头地道。无论是齿的结构、牙的病变种类、补牙的银汞合金材料、详细步骤,她都言之有物。

这也让席上两人大开眼界。

饭过八分饱,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姚荣又问起顾如意的事,本朝虽然禁止官员宿娼,但是顾如意是清倌,还在画舫上以诗乐寻友,这是文人风雅之事,不是宿妓。

郭延锦孤陋寡闻,还没听说过顾如意的名号,但是越听越不对,会出来这样抛头露面的女子,除了贱籍的还能有哪种。

郭延锦说:“赵贤弟还真是风流才子呀,呵呵。”

赵清漪脸皮厚说:“不以出身论英雄,如意姑娘确实才貌双全。”

姚荣道:“我看上回这位名妓只怕是想找托付终身之人,子净若是喜欢,我替你赎了她出来,如何?”

姚荣心想:如果妹子真的找不到更好的大夫,只怕请赵季青帮忙还是有胜算的。此人非比寻常,但想就算他没有亲手动手,但说起来真不是略懂的人。他找一个别的落齿者请他先试试也是一条路。

官场同僚好友赠送姬妾的都很多,和别的礼物没有什么区别。

赵清漪风流浅笑:“那可得花多少银子?”

姚荣哈哈一笑,说:“子净也不差银子使,这不过是咱们相交莫逆,一件雅事而已。”

“赵季青”面色坦然,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郭延锦心头着恼,却被她偷偷抓了手捏了两下暗示。

姚荣心中明了,左右和赵季青这样的人物结交就算不为妹妹也是值得的,人不风流枉少年,做一件好事又如何了。

姚荣看他和这疑似太子的人称兄道弟,除了让他坐上首之外,言谈中没有一丝奉承他的,如金元真是太子,赵季青是心腹中的心腹了。

赵清漪和姚荣还互相留了住址,赵清漪就留了那个小院的地址,声称族中人都不在京里,是暂住之地。

下午,赵流氓就去看了住在她外面的院落的徒弟们,检查了他们的练功进度,几个小猴子也有几日不见他,十分高兴。

王挽春虽然“初恋梦破碎”,但是她毕竟才十一岁,所经历的不过是千千万万寻常女孩都全经历的,在两位师兄的陪伴开导下缓过来了。

……

过了两天,赵清漪就让来给她请安的刘良娣和冯奉徽领头准备东宫小宴,然后让几位低级妃妾协助。此宴上,王爷王妃、公主驸马、小皇子公主都要来,但是没有外臣家的诰命,主要还是圣旨虽下,还没有举行大典。

刘、冯两人是官家出身,这些事小时有母亲教导,操办宴会的事她们都会。

赵清漪微笑道:“此事你们也就练练手,就是和那些管事的嬷嬷太监熟悉一下彼此。都有个第一次,若是下头真有人不服你们的,便来告知我。”

一众姬妾欣然谢恩,心中雀跃欲试,一天到晚逛东宫的一个花园子,或者看着些书,等着份例分到手,这种日子实在无聊。

赵清漪又让丫鬟拿来昨日在外头卖来的一些小礼品,但都是些女人喜欢摆弄的玩意儿。

赵清漪又拿出一本古代宫装的设计图稿,说是秋冬快要裁衣了,有绣坊的份例,也喜欢自己制两身的,样式可以给她们翻着玩。

姬妾们叽叽喳喳的,倒是有趣得很,赵清漪又去探望韩良娣。

韩良娣却仍是闷闷不乐,赵清漪因问缘由,韩良娣道:“我身子骨虽然好起来,可是也成了现在这个鬼样子。虽说见殿下了,便是姐妹们来探望我,我也恨不得蒙起脸来。”

赵清漪看她脸上的中毒长得斑纹、谷粒,这些东西怕是全身都有。女子便是不为了取悦男人也是爱美的,谁见了镜中这个样子的自己会开心的。

赵清漪道:“等毒素少去,应该能好些的。再用宫里的玉肌膏擦着,总能恢复。”

韩良娣又抹了抹泪,这个原本娇弱的女子又坚强起来,说:“我也本不是以色侍人之人,今后便更不是了。太子妃娘娘,当日你给我出的联,我却是现在还没有想出来,倒想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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