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这是封建时代的孽,是太子的孽,他都不愁,她愁什么。
说了一会儿话,刘良娣才开头说起她这次回来怎么也得努力生下个嫡皇孙才是。
赵清漪不禁长长叹了一口气:为啥女人穿越古代就是生包子、养包子,煎的、蒸的、芝麻馅儿的。
她是极自私的女人,近几个角色就没有一生为孩子活,只有觉得想热闹点又有空就生一个试试。
可是郭延锦总是需要孩子的,这是时代的标准。她自己的孩子都没有什么兴趣养,何况是过继嗣子养别人的,更不可能养庶子展露慈母爱。
现在逼郭延锦去和别人生孩子,其实不就是变相的她想闹离婚吗?其实是她负郭延锦。
韩良娣忽说:“王良媛和崔良媛去年进府来的,是有些不懂规矩,虽然都是女人,没有必要为难人家。但是娘娘确实早日诞下皇子的好。”
就算是再沉得住气的大家闺秀,嫁进来一年都没有得到宠幸,心中自然急了,又是官宦人家出身的,刘、韩等人也不能随意处置。
赵清漪道:“我知道你们也都是为了我好,只是……你们说女子为何这么苦,若我是男子,我也封侯了,一切功业都是我自己的。因为我是女子,便没了,兜兜转转,圣上和太子看重的还是我有没有生孩子。我倒也不贪图靠军功赚得荣华贵,可谁不会自在享受,我最美的年华全陷在风沙之中,只想这大周天下太平,百姓免于战乱之苦。也想得到多一点的尊重,生不生孩子不重要。”
冯承徽看看刘、韩等人,又叹道:“娘娘,您是天上的大鹏,我们是檐下燕雀,想问题是有所不同。但是娘娘的青春全都付在这大周江山上,若是为她人做嫁衣裳,对得起自己吗?”
赵清漪想说:没有永恒的江山,封建王朝,子孙承担这样的重任未必是好事。
可是一转念:自己打下基础的江山,又凭什么给别人的孩子败呢?
不管是庶子还是嗣子,她不需要他们养老,不想要他们一点东西,凭什么来败她打的基业。这又不是共和国不以血脉为带,共和国是以党派和信仰同盟为桥梁几年转换的,没有人来败这基业,不合格就下台。
可若是庶子或嗣子上去了,就是他们的血统传下去,是昏君的话,要一直把天下腐化干净才重立秩序。
然后,还是那种只在后院抢男人睡的靠生包子当上太后的女人,成为所谓的最后的胜利者。而她遗笑千古,执念人付出那样的代价,她就给这样的结果,她害怕任务完成度不佳。
赵清漪叹道:“我再想想。”
众妃妾知道她的脾性,也就作罢,却是铃兰带着几个太监抬了东西过来,赵清漪让人分了。
“我打到西羌银川,也分到份例的战利品,这运回来了,你们一人一份。这倒是与大周的东西不一样。”
众妃妾皆都大喜。
赵清漪想了想,又说:“打仗总是要死人的,我有些兄弟都没了。我想成立一个‘忠烈军属慈济会’,照顾为国牺牲的忠勇将士留下的孤寡,正想奏皇上。皇上如果恩准,我还想你们都帮着管管。”
这些女人联合管东宫内务多年,都有份例章程,偶尔抓抓蛀虫,平日无聊得很,听说有事可管,心头不禁雀跃欲试。
却有凝香进内堂来报,说是去年进府的王良媛和崔良媛来请安。
刘良娣说:“娘娘,如今官眷中也有人在盛传娘娘善妒不能容人,也是新人进门后的事。”
还是当初为难赵清漪的林昭训说:“她们敢!她们想要生皇孙,我给她们点厉害瞧瞧!”
赵清漪微微一笑,说:“都是身不由己,在道义上不要输了就行。总之,你们是在我之前就在府里的,我会照料着,互不相负。在我后头进来的,我就不管了,也不想见,你们在份例上不要短了人家,其它一切由太子做主就是。”
虽然在这个时代一夫一妻多妾才是法律和道德,在她之前的妾氏们的绝育悲剧也不是自己造成的。但是她是相对后进门的,现代观念和人道主义的前提下,她当是同情旧人,她会讲道义。
相对后头进的人,她才是旧人,无论古代现代的何种道德与法律,她没有任何圣母的立场和必要性。
这种时代她也不会什么打小三小四小五之类的可笑,井水不犯河水。
有本事,她们自己争个命出来,没有本事老死在这里,孽也不是她做的。
世上比这可怜的人很多,没道理别人做的还损她利益的孽债还要她来埋单的。
韩良娣道:“娘娘不见吗?”
赵清漪摇了摇头:“不用见,除非她们能给我带来好处。善妒就善妒吧,呵呵。”
自己能在这里呆多久还不一定呢。
众妃妾喜滋滋带着太子妃从外地带来的礼物散去了,看到了院门外候着的两个新人,这些旧人妃妾们一个个趾高气昂得意起来。她们是早进来的,脸面总大一点,甚有优越感。
她们的趾高气昂,却是刺激了新进府的良媛,刚进东宫时是沉得住气的,但是一年积下来,只有她们没脸面没权势没有宠爱,怎么能不怨?
她们也听说太子妃的厉害,是征西大元帅,连八王爷郭延铠都只是副帅。可是礼数总要有吧,太子妃再强也不能明面上恃强凌弱,名声有碍。
然后,两人就当众跪在院门口求见,有太监去让她们退下,称太子妃不见。然后,她们就长跪不起,于是就真的跪到了晚上。
郭延锦正因为老皇帝身体不好监国,到晚饭时才回来,结果就被娇声叫住哭诉了,他是一个头两个大。
他是古人,没有什么贞洁观念,只不过就算不是为了利益,他待她到底是不同的,所以才没有宠幸这两个新人。
看在她们也是官宦女眷,又是父皇赐的,他总不能无端把人家怎么样。
“哭什么?还不滚开!”
郭延锦进了院子,本想找太子妃,铃兰却说:“娘娘午时就出门去了,晚上也不回来吃饭了。殿下要在这摆饭吗?”
“……”
……
赵清漪夜间也没有回东宫,许多事纷扰在心头,去了玄贞派郊外的庄子里。
翌日,用过早膳之后,她陪着袁竞在院中下棋,执黑子居然也输给他。赵清漪一直觉得世上能胜过她的只有阿尔法,可见眼前的不是人。
扔了棋子,说:“不下了,不下了,伤脑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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