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中摸出一条路来。有时开始时乱一点没有关系,这是打破旧的落后的东西的征兆,乱中才能找到新的东西,每逢进步都是乱的。”
紫阳真人沉默许久,说:“但是我希望把玄门武学传承下去。”
赵清漪说:“我想总能找到追求武道的人的,这样的人,我可以养他。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我总要养别人呢,每个人不是应该自己养活自己的吗?”
紫阳真人看着少女长吁短叹的样子,本来严肃的心情被破坏了。
紫阳真人差开话题,说:“你也十五岁了,我看这次回来,你和小七不对呀。”
赵清漪吱唔了一会儿,说:“师父,我在外头也行走过几年了,也见过不少人了。发现这世上的未婚男人,也实在找不到比他更合适的了。”
紫阳真人负手而笑,说:“当初你还极力否认,你岂不是要食言?”
赵清漪说:“这也没有法子,但是您老要是不说,便没有人知道了。”
紫阳真人说:“岂能这么自欺欺人?”
赵清漪说:“老道士,难不成你还想逼我出家不成?”
紫阳真人说:“我担心陆家舍不得儿子。”
赵清漪明白他的意思,紫阳真人是绝对不会把蓬莱派成为陆氏家族的附庸的,这老道士在第一时间就表明态度了。
看着不靠谱的老道士有他的智慧。
……
“师父他老人家没有同意我嫁给你。”
赵清漪这句话像是一盆冰水浇在陆煦的身上,将他冻住了一样,他半晌不知该做何反应。
陆煦终于说:“我可以找师父谈谈。”
赵清漪说:“也好,总不能让我一个女孩子死求苦求他老人家同意。”
陆煦不禁怀疑说:“你不会骗我吧?”
赵清漪一挑柳眉,说:“我像那种会说谎的人吗?”
陆煦说:“我总觉得你至少该是没有脸皮说这种话的,毕竟你是这么会骗人。”
赵清漪说:“真是,这种事拿来骗你,我有什么好处?”
陆煦说:“你似乎一点都不为此操心。”
赵清漪惫赖地说:“师父他老人家是还没有同意我嫁给你,但是他也没有禁止我找姘头呀!”
陆煦一多汗地看着她,暗暗摇了摇头。
赵清漪说:“你摇啥头哩?我觉得姘头也是挺好的,只享受在一块儿时的愉快,不用遵守家族的规矩。”
赵清漪的“家族”完全没有规矩约束她,她爹都得对她恭恭敬敬的,要说“家族规矩”,也只有陆家有一些了。
陆煦说:“原来是你不想成亲。”
赵清漪说:“怎么可能呢?不是没有办法吗?师父他没有同意。”
陆煦说:“陆家教养我长大,一年当中只敷衍长辈几天。”
赵清漪说:“可能师父舍不得我呢?这世上再三求亲失败的人何其多?”
陆煦敛目,道:“我便不喜欢你这样轻慢的态度。”
“我怎么轻慢了?你怎么突然这么别扭。”
陆煦忽然起身便要走,赵清漪叫道:“你这是怎么了?”
陆煦胸中涌起一种悲愤之情,说:“你若不喜欢我,我也不勉强你守什么前生之约,可你不能这样辱我。”
赵清漪吃了一惊,说:“我何时辱你了?”
陆煦拂袖而去,赵清漪还呆愣愣立在原地。
她现在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面对着是他又不是他的人,偏生角色还未到情窦开时,修得是清心寡欲的功法,平日一派顽童样子,与已然二十四五岁的“老男人”常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她将什么虚名声誉规矩看得极淡,在不想成为陆氏家族的附庸上确实已经在定调,打消陆家借辈份与伦理凌驾于蓬莱派的任何苗头。陆煦原本就觉得她不喜欢他,只因为他是那个所谓的他才与他有了鸳盟之约,每每得不到他想要的回应总会失望。
第二日,赵清漪吩咐了俞洪、姜素兮分别负责试剑会和祭祀的事宜之后,赵清漪还想找陆煦聊一聊。
到了他的小院之外,便听到里头传来古朴幽谧的琴声,赵清漪想着昨日他说的“辱他”该就是起因于她那“姘头”的言论。这就像一个清贵人家的嫡小姐,平日粗鄙外男便是看她一片裙角都难的,可她的心上人偏不想着明媒正娶,而是让她当名义上的红颜知己,实际上就是白嫖。这小姐自恃甚高,岂不急怒攻心?
可是,被人哄的不应该是清清静静的女儿家的权利吗?这老男人偏弄得比小姐还尊贵了。
她又转念:上清转世,确实尊贵无比。
赵清漪推门进去,穿过小院,到了书房门前,敲了三下门,知道以他的耳力早知她到了,接着便推门而入。
他红衣如火,他却穿出清雅风流之态。
赵清漪如妲己勾引伯邑考一样在他身边坐下,他只作不理。
见他仍然这样自命风流地拨捻着琴弦,赵混蛋实在忍不住一脚踢了过去,她这招本来就是想要崩他人设的所为,没有什么高明的,陆煦哪里会接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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