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倪青摇头,“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好什么去。”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怎么想就你自己知道了,不管怎么样,付言风这人只要还在,对你而言就是不一样的。”
这不是废话吗,一个人只有一个青春,一个青春里能呆的那就那么一个人。
倪青喝了口咖啡,望着街边往来的车辆说:“别说我了,我这辈子可能就这么着了,你怎么样?”
“我还能怎么样啊,我大姑子又来住我家了,去个超市还得我车接车送,真服了。”
倪青说:“这次准备住多久?”
“鬼知道,估摸着一个月要的,就是伺候一个大公主啊,我真是烦死了,我想好了现在忍忍,半年后要再这样就大闹它一场,大不了离婚。”
倪青:“这话不能随便说。”
“我管呢!”
扯了半天后,那些破事也就离的远了些,又一起吃了顿饭,各自打道回府。
倪青住的小区隔壁有一条老街,很窄,两旁都是小店。
晚上不准备出门了,想着买点方便面囤着,什么时候饿了,随时煮来吃。
光顾的次数多,跟这边老板也认识,倪青到的时候老板正在跟邻居聊天,说的是手机视频上看到的一个事故经过。
“那烟噢,密密实实一大团,房子都给捂住了,旁边围了好多人。”
“厂区是吧,旁边的有没有连到?”
“那不知道,应该是没有,我翻给你看。”
两人头碰头的在那“啧啧啧”,倪青抱着一堆面过去结账,顺便也跟着瞅了眼。
音量开的不低,一片嘈杂声中入眼的是灰蒙蒙的天,黑色烟雾腾空而起,以人群做划分,在那个区域肆意翻腾。
倪青很快收回视线,敲了敲桌子:“老板,结账。”
老板将手机放桌上给她算钱。
倪青跟着又瞟了眼,视频内正好拍到旁边建筑墙体,上方的红色环保字体隐约可见。
风吹日晒,墙体剥落,红色大字也变得斑驳狼藉。
这些丝毫不掩盖倪青对它的眼熟。
“老、老板,这是哪?”
老板愣了下:“噢,你说被烧的啊,不是我们这,隔的还是有点远。”
另一个人说:“这也说不上远吧,上个高速两小时的事情。”
倪青陡然转身,跌跌撞撞的朝外跑了出去。
车站又等了有大半小时才发车,等待的时间里倪青在阔别多年后首次给付言风去了电话,前后不知道打了多少个,一个都没人接。
候车区全是人,倪青挨着边上的垃圾桶站着,再旁边是个拖着大包小包十分瘦弱的小伙子。
估摸着也是碰到什么糟心事了,一脸世界末日的表情。
倪青挂着满身冷汗看了他一眼,对方也跟着看了她一眼。
“你家里是出什么事了?”倪青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跟他搭了一句。
小伙子顶着一头油腻的头发,黑色框架眼镜后面的双眸透出一种寻不到方向的茫然,紧接着就红了。
他狼狈的低下头,小声说:“我女朋友出事了,还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车祸?”
他摇头:“在工地上摔了。”
倪青看着小伙子在那毫无形象的抹眼泪,说:“你们感情很好。”
“我们认识七年了,过几个月就准备结婚的。”
七年......
她跟付言风又何止七年,除去唐湘音,陪伴在侧最久的便是这个人,似亲似友。
嘴上说着再无瓜葛,表现的再潇洒利落,这个当下也无法再自欺欺人,付言风在她的生命中依旧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她曾想过很多种跟付言风诀别的场景,任何一个都没有现下来的惊心动魄,也无法接受。
可能是她的脸色太难看了些,哭鼻子的小伙子礼尚往来也跟着问了她一句。
“朋友出了点事。”倪青说。
“男朋友吧。”
倪青转头看他,小伙子扯了下嘴角,笑的挺丑:“看你样子不像一般朋友。”
“是比较重要点。”
发车了,倪青打完最后一个未接电话后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