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萧泽忽然开口:“孟小娘子,你昨日的话可算数?”
“啊?”婵衣抬头。
“怎么,你想反悔?”萧泽蹙眉。
“您先说是什么事情,小女愚钝,并不记得了。”婵衣摇摇头说。
萧泽模样清冷:“你说,针灸之事,亲力亲为,随传随到。”
“……嗯”婵衣没想到是这事,想想点下头说:“小女确实说了此事。”
“那便由你为我针灸结束。”
婵衣抿着唇惊讶到:“一个月?您不打算找别的大夫来换小女了?小女这医术,您信得过?”
“有何问题?”
婵衣小声到:“我以为您只要小女这几日来为您针灸,这次还想和您提找大夫的事儿。小女想着,在给大夫教会之前,先继续给您针灸,谁知道您的意思是一个月……”
“小女在长安留不长的,很快便要回城外庄子上去,公子可否找旁人学学这针灸手法,也省得公子经常往这跑。”
“可旁人我不信。”萧泽抿了一口茶,眸色疏离。
不信旁人,所以是信自己吗?婵衣心中有些小欢喜,四处张望着,就是不敢对上萧泽的目光。
“你愚笨,心思浅。”萧泽又补充一句。
>_<!!!
婵衣唰的一下抬起头,怒视萧泽。片刻间,荡漾的少女心碎了一地。
“看我作甚?”萧泽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说:“你勿要多想,我只是不愿旁人知晓此事,况且也是你先承诺的。”这女童倒是有点小聪明,知道欲迎还拒。
萧泽又蹙眉,说:“心思收一收,你太小,我不喜欢。”所以,不要把那一套使在我身上。
婵衣:“>_<!!!”
“我不小了,我都十二岁了,马上十三!”她气鼓鼓,瞪着眼看萧泽。
“哦?”萧泽用木勺舀了一撮茶,放进煮沸的水里,侧目看婵衣。“你看起来,似乎只有九岁左右。”
见他不相信,婵衣不知为何,格外气恼,明明平时都不生气的。她归咎于萧泽不会说话,专门戳人心肺子。
“反正小女是不愿的,公子另请高明吧!”婵衣索性耍赖。
萧泽不急不缓到:“你大兄还未出来,便急着过河拆桥了?”
“……”婵衣白嫩嫩的脸蛋皱成一团,气焰瞬间低了下来,她咕哝到:“不带您这样的,明明答应了,又要拿来威胁我。”
“我喜怒无常,以为你是知道的。”萧泽唇角微扬,很快消失不见,恢复了冷清模样。
“好吧!”婵衣双肩一垮,也顾不得形象,叹气到:“原本小女以为公子光明磊落,是个正人君子,但现在看来……哎!”
萧泽神色不动:“蠢!”也就她心思天真,愿意相信自己是个正人君子。为帝者,哪有真正的正人君子呢?
婵衣自然晓得不可能,世家与皇族的人,哪能那么单纯呢?这话也就随意一说而已,却不想被萧泽认为是天真。
“你兄长那里,若是解决不了,可以寻我。”萧泽在婵衣发恼前,看了她一眼。
“不劳公子。”婵衣兴致不高,双手搁在石桌上,撑着下巴。
“清心咒可带来了?”萧泽若有所思,看着婵衣。
“带了。”婵衣坐端,把小包袱打开,推到萧泽面前,“公子请过目,一共十遍,一张也不少。”
“恩。”萧泽扫了一眼,便拿着白布巾垫着手,拿起茶壶往茶杯里倒了一杯。自然是没有婵衣的份,毕竟他还没有给人倒过茶。
婵衣瞠目结舌的看着他,萧泽看见淡淡到:“想喝,自己倒。”
婵衣摇摇头,迟疑到:“还是先给公子针灸吧!”
萧泽缓缓喝完杯子里的茶,搁在石桌上起身。见婵衣还不明所以的坐在那里,顿了顿说:“跟上。”说罢,大步上了台阶。
婵衣看看自己手里的食盒,想着一会儿是真不方便,就搁到了石桌上,提着鹅黄色的裙摆,小跑着跟了上去。
这次再针灸,婵衣再也不敢胡乱张望了,一直低着头,一副眼观鼻鼻观心,屏气敛神才顺利的施针完。放下银针后,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虽然这人嘴毒为人又冷漠,但长的是真心好看呀!五官犹如刀削,身材健瘦,胸前还有六块腹肌。再加上身上好闻的青竹香,她真的抵抗不住……
“很热?”萧泽垂下目光。
婵衣勉强一笑,说:“山里天气凉快,猛地来了长安城,城里太热,小女不适应。”
萧泽点点头,没有说话了。
婵衣连忙起身,一面说:“小女告辞……”
话还没说完,便一个趔趄向萧泽扑了过去。虽说胡床(椅子)已经传入大梁,但仍有许多人喜欢跪坐。刚才她和萧泽便是跪坐着。结果在给萧泽施针时,因为靠的太近,所以衣角被萧泽的腿压住了,她又起身太猛,才被扯的摔了回去。
手下温热,还轻轻弹了弹。
婵衣茫然不知,下意识的握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