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兰白了他一眼,问问怎么了,不过见她哥表情不是很好看,十分难过的样子,黄小兰撇了撇嘴,进屋帮忙做饭去了。
赶紧做饭,说不定等会魏敢会来她们家吃饭呢,以前都是这样的。
说起来,她魏敢哥在她家吃的饭,比在魏伯伯家吃得还多呢。
听说魏敢跟工会的那个林蚕蚕已经吹了,黄小兰觉得自己努把力还是有希望的,想到这里黄小兰立马冲她妈道,“妈,你歇着,今天我来做饭。”
黄母看了眼格外积极的黄小兰,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不过闺女要勤快,她也不拦着就是。
……
魏新跪了,连磕了三个响头,在魏敢灼灼的目光下,认认真真地跟两老道了歉,做了检讨。
至于这里头有几分真心,魏敢不奢求,他只需要让魏新知道,有些话,说出来就是要承担后果的。
看着魏新丧气地跪在地上,魏敢心里没有任何波动,更不会觉得高兴,只觉得悲哀。
爷爷奶奶过世前,最惦记的除了魏俭国这个常年不归家的儿子,就是魏新了。
当年得知肖玉珍大龄怀孕时,魏奶奶确实放话说让肖玉珍把这个孩子打掉,但那时候魏新只是个还未成型的胎儿。
魏奶奶觉得肖玉珍她们这个岁数,再要一个孩子对魏敢不公平,更不愿意魏新成为下一个魏敢,才坚决反对。
肖玉珍能把他一丢就是十来年,魏奶奶有这样的顾虑太正常了,这有错吗?
没有,错的只是肖玉珍把这件事说给了魏新听。
从小就给魏新灌输一种,当年你奶奶不愿意要你,你是不被期待的孩子,是妈妈拼了命把你生下来,妈妈很伟大,很爱你的思想。
魏敢看了眼魏新,没有错过他眼神里的憎意,魏敢虽然替爷爷奶奶难过,却并不打算去做徒劳无功的事情。
告诉魏新,爷爷奶奶其实很爱他?
魏新是不会相信的。
“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半句关于爷爷奶奶不好的话,听到一次,我敲掉你两颗牙齿。”魏敢最后看了魏新一眼,看都不看肖玉珍一眼,准备离开。
肖玉珍刚刚陪着魏新一起跪的,现在起来腿还有些发麻,她想去拉魏敢,手却被魏父给拦住了。
“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今天当着爸妈的面,一并都说了吧。”魏父拦住肖玉珍,语气淡淡,“魏新,你回房间去。”
知道魏父是要跟肖玉珍算帐,魏新怎么会肯,他站着没动。
不走是吧,魏父也没再赶魏新,目光直接看向了肖玉珍。
……
魏家现在会有什么样的动荡,魏敢一点都不感兴趣,他现在特别想看见林蚕蚕,哪怕什么话也不说,但就是想看看她。
厂办大楼里空荡荡的,林蚕蚕把工会的事情理上手后,就不需要再加班了,这个时候魏敢过去,肯定是见不到人的。
魏敢在魏家大闹一场的事,这会家属区里已经传得有声有色了,林蚕蚕从食堂回来,就听了不少。
只不过这样的传言,向来是越传越离谱,再加上魏敢的一些话,魏家人明白,但旁人未必明白,各种猜测也有很多。
不过总归这次传的,都是说魏新不对,肖玉珍太纵容孩子之类的话。
当然也有站在肖玉珍那边的,不过不多而已。
因为之前林蚕蚕跟魏敢走得挺近的,还有人打听到她这里来,林蚕蚕可不客气,来一个怼一个,把人都给挤兑走了。
“这些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何喜庆挺不喜欢魏敢的,但听到这些人在那里胡乱猜测,也替魏敢鸣不平。
林蚕蚕轻轻摇头,“无论什么时候,这些人永远都不会少的,以为随口说的话不用负责,没根没据张嘴就能来,还能自己编呢。”
何喜庆点头,可不就是这样,她最讨厌这样的长舌的人了,想到听到的那些话,何喜庆轻轻叹了口气,“说起来,魏敢真的挺可怜的。”
林蚕蚕点头,摊上不负责任还要求你尽子女孝道的父母,是个孩子都可怜。
这样想一想,她上辈子其实也还算好。
父母等到她高考后才离婚,离婚后虽然互相推诿责任,但也从来没有要求过她多孝顺。
后面她参加工作,逢年过节打钱自然高兴,但她不给,他们也不会特意跑过来指责你什么,顶多就是再联系时语气差了点。
父母永远是你的父母,这真的是再流氓不过的一句话了。
林蚕蚕叹了一口气,但凡父母爱子女一分,子女爱父母绝对是更多倍。
孩子爱父母是天性,但有些父母,却未必爱孩子。
林蚕蚕看了眼天,也不知道另一个时空里,林蚕蚕还在不在,如果在,她会不会孝顺她的父母,逢年过节给他们打些生活费。
她妈是不是还爱打牌爱发脾气,胃痛的毛病有没有好一点,她爸是不是还为继子不听话而发愁,医生说他肺不好,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往心里去,下决心把烟戒了。
“对啦,蚕蚕姐,你不是说要去办公室拿东西吗,饭盒我给你放宿舍去吧。”何喜庆走到半路上,突然想起吃饭的时候,林蚕蚕说有东西放办公室里了。
林蚕蚕点头,把饭盒交给何喜庆,自己就往厂办大楼去了。
厂办大楼三楼的水泥扶栏上,魏敢就坐在上面,面对着外头,没有半点防护,林蚕蚕看到的时候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谁想不开呢。
等看清是魏敢的时候,林蚕蚕脚步定在那里,半天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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