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英,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心里有鬼?”杜尚书语气严厉,望向小英的眼中,带着诱惑与威胁,仿佛在说:“若你主动承认罪行,我可以考虑对你从轻处罚,可若你一意孤行,死不认罪,我会让你的家人都去给你陪葬……”
杜芬芳脸色煞白,事情都怀疑小英身上了,会不会再牵扯到自己?
眸光闪了闪,杜芬芳大声哭泣:“小英,我平时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害我?三个月前,你也是故意推我进水池,想要淹死我对不对……”
事到如今,她便将小英对她做过的所有坏事一一细数,力求让人相信,小英是真的想害杜芬芳,争取将火龙珠一事,推到小英身上:
“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小英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那些事情的确是自己受了杜幽兰的利诱,故意设计杜芬芳,可是,火龙珠一事,真的与自己无关。
“这么说,小英是承认自己帮着别人暗害小姐了。”杜尚书眸底寒光闪闪,语气冰冷的没有温度:这个奴才,算她识相。
“小英,原来事情真是你做的,我一直都待你如亲姐妹,你为什么要害我?”杜芬芳哭的凄惨,装哭博取同情的事情,对她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
杜芬芳早就知道小英是杜幽若的人,她之所以没有拆穿,是因为她非常了解小英的手段,在小英设计她时,她总能装作中计受伤,其实却是什么事都没有。
若她除去小英,杜幽若定会再派给她一个陌生的敌人,她还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去了解那个敌人,浪费精力,还不如留着一个知根知底的小英,关键时刻,还能为她所用……
“这……这……”小英眼睛急转,思索着解决方法,最后,咬咬牙,狠狠心:“老爷饶命,是李状元指使奴婢这么做的,他说如果我不听他的话,他就杀了我……”
杜尚书明摆着想让小英将所有责任担起来,若她不承担,绝不会有好下场,于是,她灵激一动,将事情推到了李向东身上,她以被胁迫人的身份出现,也算受害者,处罚应该也不会太重。
李向东端来的茶水被做手脚一事,住在相国寺的香客们,人尽皆知,小英陷害李向东,绝不会有人起疑。
“你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李向东大吼着扑向小英,却被侍卫们强行拉开,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转了一圈,偷盗龙珠的罪魁祸首居然变成了他。
小英战战兢兢,怯怯的解释:“我之前也不认识你啊,若非大家都叫你李状元,我也不知道你就是新科状元李向东……”
“难怪他刚才帮着杜小姐说话,原来是怕自己做的偷盗之事被拆穿……”一人出言嘲讽。
“就是,欲盖弥彰,还是洛阳王爷英明,将事情查出来了……”又一人讥笑。
“王爷,您相信我。”李向东哀求着望向洛阳王:“偷盗龙珠的人不是我,是杜芬芳,她说要给我看她母亲留给她的火龙珠,我根本不知道那是偷窃的佛像上的……”
之前李向东一直没说出真相,就是怕事情牵扯到他,会影响仕途,哪曾想杜芬芳过河拆桥,将所有错误都推到了他身上,他才不做替死鬼。
杜芬芳以丝帕轻拭着眼角:“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这些话?李状元怎么可以推卸责任,明明是你以药物控制了我,想利用我拿到火龙珠,我是受害者啊,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
李向东是高门贵族之人,身份不低,与自己这天天受人欺负的庶女可谓是天壤之别,他家里人肯定会为他摆平此事的,他不会受到太重的惩罚,将事情推到他身上,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李向东也知道,这个时候说明真相,只会加重别人的怀疑,可他管不了这么多了,火龙珠是杜芬芳偷的,凭什么让他承担责任,就算洛阳王治他的罪,他也要拉上杜芬芳做垫背。
更何况,杜芬芳是尚书府嫡出千金,洛阳王就是看在杜尚书的情份上,也不会重罚他们。
洛阳王没有理会李向东,侧目望向杜尚书:“杜尚书,此事牵连到两名尚书府之人,其中一位还是你的千金,事情就交给尚书处理吧,本王相信,尚书定能公平、公正的处理好事情,让人心服口服。”
“多谢王爷抬爱,卑职一定竭尽全力,将事情处理的圆圆满满。”杜尚书窃喜:这可是一个表现的好机会,自己绝对不能错过了。
直起身体,杜尚书望向李向东,杜芬芳,小英三人,厉声道:“李向东身为八品宫廷命官,居然贪心偷盗相国寺火龙珠,知法犯法,按律当斩,不过主持大师慈悲为怀,不再追究此事,李向东从轻发落,革去官职,遣回原籍扬州,永世不得录用……”
慕容雨淡淡的笑,这也就是说,李向东只能做一辈子布衣平民,再也进不了京城,做不了官了,这样的处罚,还有些便宜他……
“尚书大人,火龙珠不是我偷的,真是不是我偷的。”李向东双目赤红声嘶力竭的大喊着,若是侍卫们没有死死的拉着他,估计他会扑过来,揪着杜尚书的衣领吼了:
永世不得录用,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对自己,自己费尽心机,却落得这样的下场,不甘心,怎能甘心……
杜芬芳揉了揉耳朵:原籍扬州,原来李向东不是京城贵族啊,只是扬州那破地方的贫民一个,真是虚伪下作,卑鄙无耻的小人,居然欺骗自己的感情……
不理会李向东的吼叫解释,杜尚书接着判:“丫鬟小英,虽说是受李向东胁迫,下药是不得已而为之,但其以下犯上,设计主子,便是死罪,拖回尚书府,杖毙。”这里是相国寺,佛祖以慈悲为怀,普渡众生,断没有在这里杀人的道理。
小英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直到侍卫们驾着她向外拖去,她才反应过来:“老爷,饶命……饶命啊……事情与奴婢无关……真的与奴婢无关……”小英拼命挣扎着,哭的声嘶力竭:“老爷……奴婢是为了整个尚书府才认罪的啊……”
杜尚书的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唯恐小英再说出什么有损尚书府名声的话来,厉声命令道:“刁奴,还敢狡辩,来人,把她的嘴巴堵上!”
杜芬芳瘫倒在地,手脚不停打颤,天哪,杖毙,那是多么残酷的刑罚,幸好自己聪明,将事情推开了,否则,落到这种下场的,岂不就是自己……
“杜芬芳被人设计,方才无意识的偷盗火龙珠,但偷盗龙珠触怒佛祖,死罪可免,活罪难饶,重打五十大板,闭门思过三个月!”
“女儿,愿意受罚!”和李向东,小英的刑罚相比,她已经轻了许多了。
杜芬芳的识时务,杜尚书很是欣慰,自己是判官,自然要一视同仁,不能有所偏向,自己对她的惩罚已算轻的,若她不甘心的大吵大闹,自己少不得还要给她加刑。
“王爷,卑职的判决,您可还满意?”偷盗龙珠一事,小英并没有直接参与,但她以下犯上却是事实,判她杖毙,并不过份,否则,哪天某些个奴才也学她这样,被人胁迫,将主人害死,整个京城岂不乱了套。
洛阳王点点头:“杜尚书的判决,本王很满意。”
“杜尚书,你处事不公,根本没有调查清楚事情真相。”李向东还在大喊:“偷盗火龙珠的,是你女儿杜芬芳,她需要承担最大的责任,可你只打她五十大板了事,却让我这个无辜之人背负所有罪名,就因为她是你的女儿,我只是一名外人吗……”
“李状元,事情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芬芳偷盗火龙珠是被你下药控制,身不由已。”杜尚书的面色十分难看,做官断事,最忌别人说他处事不公。
“李状元,你还是不要再挣扎了,乖乖认罪吧。”刚才检查过茶杯那人语带不屑:“人家杜五小姐虽是尚书府庶出小姐,可自小是在尚书府长大,什么样的宝贝没见过,虽然火龙珠稀世罕见,但那是佛祖的东西,动土不动佛的道理自然知道!”
言下之意,李向东出身寒门,贪婪又不懂规距,只有他才敢冒着遭天谴的危险动佛。
什么?杜芬芳居然是下贱的庶出小姐,还装出一副高贵嫡女的模样来欺骗自己,真是不要脸到家了,比青楼女子都不如:“杜尚书,你们都被杜芬芳骗了,事情的真相其实是……唔……”
李向东话未说完,嘴巴便被堵上了,可他想解释清楚,拼命挣扎着,不停的摇着头,寒光闪闪的目光落到杜芬芳身上,若是眼神能杀人,估计杜芬芳早就死了上千次了。
垂死挣扎的人,高门贵族见的多了,没什么特殊反应,杜尚书轻轻叹口气,摆摆手,李向东便被拖了出去。
洛阳王望望四周:“事情已了,但教训应深记心中,夜深了,各自回去休息吧。”
众人三五成群的散开,慕容雨也回了院落休息,可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她,可当她回头望时,空荡荡一片,未见半个人影: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老夫人身体弱,习惯早睡,马姨娘有身孕,睡的也早,张姨娘睡没睡不知道,房间光芒微弱倒是真的。
慕容雨回到自己房间,梳洗后,躺在了床上,火龙珠一事,不但扳倒了李向东,还让尚书府名誉受损,可谓收获不小,不过,让李向东毫发无损的回到扬州,也太便宜他了,前世自己受的罪,可比他重了百倍……
白天的舟车劳顿,再加上夜深,慕容雨想着事情,很快进入了梦乡。
“咚!”迷迷糊糊中,一声闷响将慕容雨惊醒,她以为是值夜的丫鬟不小心打翻了东西,便没有在意,翻过身提醒着:“小心一点儿……”
一道黑色人影映入眼瞳,慕容雨迷蒙的神智瞬间清醒过来,猛然坐起身,警惕道:“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我房间里?”
黑衣人除了眼睛外,全身上下都包裹在黑色之中,远远望去,如同地狱魔鬼。
黑衣人冷冷一笑,眸底寒光闪闪:“不知道慕容大小姐有没有听说过采花贼?”
此时的慕容雨墨丝未挽,随意散于身后,漂亮的大眼睛漆黑一片,闪着幽深的光芒,绝美的小脸在微弱烛光的照耀下,更显出尘,黑衣人忍不住一阵心神荡漾。
清醒过来后,黑衣人心中咒骂一声:该死的,我怎么会走了神,难怪老头子如此看重她,果然有勾引人的资本,不过,过了今晚,她可就是人人唾弃的残花败柳了,嫁进镇国侯府,做梦……
慕容雨焦急的目光望向门外,黑衣人冷冷一笑:“那几个笨蛋丫鬟都被我打昏了,其他人也被我做了点手脚,你就别指望有人来救你了……”
慕容雨心中一惊,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阁下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是没脸见人吗?”
慕容雨的刺激,黑衣人丝毫不为所动,冷冷一笑:“慕容雨,明天早晨,没脸见人的,可就是你了!”急走几步,高大的身躯直直向慕容雨扑去。
慕容雨学了几天武,动作还算快速,黑衣人扑向她的时候,她已经快速闪开,翻身下了床,正欲逃离,腰身却被黑衣人抱住,狠狠甩回了床上。
头部传来晕眩,慕容雨还未适应过来,黑衣人已翻身压到了她身上,伸出手,粗暴的撕扯她的衣服。
“放开我!”慕容雨心急如焚,可她力气小,挣不过黑衣人,慌乱间,小手碰到了一只冰冷的物体……
若有似无的梅花香飘入鼻中,黑衣人有一瞬间的怔忡,他知道慕容雨是清白之身,可他之前玩弄的也全是清白女子,可那么多人中,竟然没有一人身上的味道,如慕容雨这般迷人……
黑衣人失神的瞬间,慕容雨眸光一寒,手中物体猛然扎向他……
“啊!”肩膀传来尖锐的疼痛,黑衣人心神一松,放松了钳制,慕容雨用力将黑衣人推到一边,快速向外跑去。
黑衣人侧目,肩膀上扎着一只发簪,鲜血渗透了衣服,黑衣人怒极反笑,真是只难驯服的小野猫,够辣,够味,爷就喜欢这样的。
眸底闪着寒光,黑衣人三两步追上慕容雨,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慕容雨猛然转身,挥掌打向黑衣人,黑衣人快速侧身避过,眼底闪过一丝讥笑:三脚猫的功夫,也敢拿出来炫耀,既然你有兴趣,爷就陪你玩玩……
“来人哪,救命……”自知不是黑衣人的对手,再耽搁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慕容雨顾不了太多,大声呼救。
黑衣人冷笑:“慕容雨,尽管喊吧,只怕你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将猎物逼到绝路上,让她慢慢感受绝望的来临,筋疲力尽时,只能乖乖任自己摆布,那种感觉,肯定很妙。
院门,走进一名美少妇,正是刚从娘家嫂子那里商量计策回来的张姨娘,娘家嫂子对她的态度不冷不淡的,张姨娘很是郁闷,正想找个人来发泄,听到了慕容雨的呼救声。
受好奇心驱使,张姨娘悄悄走到慕容雨门前,望着窗子上映出的打斗身影,以及黑衣人与慕容雨的对话,张姨娘将事情猜出了几分:慕容雨的房间进了采花贼,这可是能将慕容雨踩进十八层地狱的好机会,千载难逢,自己岂能错过……
诡异的笑着,张姨娘转过身,悄悄离开了小院……
隔壁厢房,睡熟中的欧阳少弦猛然睁开了眼睛,额头隐有冷汗冒出,坐起身,仔细聆听片刻,四周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音,暗暗松了口气,心中有些自嘲,刚才自己居然梦到慕容出事了,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救命……”若有似无求救传入耳中,欧阳少弦眸光一正,集中起十二分的精神聆听,几不可闻的打斗声飘进耳朵,欧阳少弦利眸微眯:刚才不止是梦,慕容雨真的出事了。
翻身下床,扯了件外衣披在身上,欧阳少弦大步向外走去……
厢房中,慕容雨已经被黑衣人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她原本就是刚刚接触武功,哪里会是常年习武男子的对手……
侧目望望外面的天空,夜已经很深了,**一刻值千金,不能再浪费时间了,黑衣人打定主意,在慕容雨挥掌过来的时候,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甩手将她扔到了床上,高大的身躯随之压了上去……
“滚,不要碰我……”慕容雨用力挣扎着,仍然逃脱不掉衣服被撕扯掉的命运……
“慕容雨,我看中你,是你的福气!”黑衣人眼中怒气萦绕,慕容雨瞬间惊醒,脑海中的另一人与他重合:“你……你是……”
手中紧握的发簪再次扎向黑衣人,却不料,发簪还未碰到他,就被紧紧抓住了手腕,语带讥笑:“慕容雨,同样的方法,最好不要再用第二次……”
狠狠将慕容雨的手腕拍到床沿上,手中发簪掉落在地,黑衣人嵌制住慕容雨的手脚,迫不及待的低头吻去,她的味道一定很好,比自己碰过的任何一名女子都要好……
“滚开……不要碰我……”慕容雨不停摇头,躲避黑衣人的吻,黑衣人吻不到美人,心烦意乱,伸手捏住了慕容雨的后颈,这一次她躲不了了……
黑衣人的吻即将落到慕容雨身上,紧闭的房间门被人打力推开,修长的身影闪了进来,黑衣人还未反应过来,已被人揪起衣领,狠狠打到了一边……
慕容雨绝望之际,身上的人突然远离,随后,她被人扶了起来,一阵散发着淡淡墨竹香的外衣披到了她身上,身体被拥进温暖的怀抱中:“别怕,我在这里。”
欧阳少弦,他怎么会在这里?黑衣人回过神,望着床边相拥的男女,眼底闪烁的是羡慕,嫉妒,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嫉妒,心中闪烁着一个念头:今晚,一定要得到慕容雨!挡他者死!
黑衣人眼底寒光闪闪,挥掌攻向欧阳少弦,欧阳少弦站着未动,冷冷一笑,避过黑衣人攻势的同时,十层功力的重掌打到了黑衣人身上,黑衣人控制不住,鲜血喷出的同时,身体倒飞出去,重重掉落在地……
身受重伤,黑衣人居然还不死心,拖着虚弱的身体上前和欧阳少弦过招,欧阳少弦单手与黑衣人过招,丝毫不落下风,黑衣人被他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十几招过后,欧阳少弦有些不耐烦,一脚将黑衣人踢飞出去,黑衣人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重重掉落在室内一只小柜子上,关键部位正落在柜角:
“啊!”黑衣人凄厉的惨叫穿透云层,响彻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