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2)

当时他得天怜悯,获得重生,如今他救人一命,也是积德。

说完话,慕子凌觉得喉咙难受,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心中也不免苦笑,没想到,最后反倒是他来安慰起父亲来了。

见慕子凌咳得厉害,后面又怔怔出神,慕纪彦关心道:“可是又难受了?”

“我无碍的。”慕子凌回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

知道自己的孩子大病初愈,应该继续卧床休息,于是慕纪彦也不再多留慕子凌,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罢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这件事,我会再想想办法的。”他怎么也要尝试一番。

慕子凌还想再说什么,但是他还未张口,就被慕纪彦抬手阻止了:“别说了,爹是知道该如何做,回去歇着吧。”

又看了慕纪彦一会,慕子凌才微微颔首,招来阿临,步伐缓慢地离开正厅。

回去的路上,阿临时不时就偷偷看一眼自家公子,一张圆乎乎的脸都快皱成了包子。

刚才的圣旨他也听了,只觉实在气人,他家公子惊采绝艳,棋棋书画样样精通,本应该是要站在朝堂之上一展风华的,怎能披上红妆嫁于他人为妻?

纵然是天子,也不该这么糊涂的。

阿临实在为自家公子不值。

“你欲言又止那么多次,是想说什么?”再被偷看无数次后,慕子凌终于停下脚步,侧过身看向阿临。

“我……”阿临其实有满肚子的话想说,最后,却只问了一声,“公子,您真的要嫁于那二皇子吗?”

慕子凌看了他一眼,“阿临,你是要随我去到王府的,切记王府并非丞相府,千万记得谨言慎行。”

阿临一怔,回过神来后忙低下头,他知道自己刚才的问题太过逾矩了,“我知道了,公子。”

收回视线,慕子凌继续缓步前行,随口问道:“查到是谁要下毒害我了吗?”

阿临道:“管家查到,有一个叫做王奇的下人,嫌疑最大,那日他是负责打扫公子房间的下人之一。”

慕子凌眼眸一闪,“那他现在人在何处?”

上一世,这件事情最后就是不了了之的,因为在圣旨下来之后,他便整个人浑浑噩噩,后面又闹出替嫁事件,陛下盛怒,他出逃没多久便被抓回来,父亲也被降职,所以最终也没查到到底是谁要害他,但这次,同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他定然要揭开徐氏的假面具。

阿临气呼呼地说:“公子出事的那夜,他就跑了。”

慕子凌垂眸,心下冷笑,果然是如此的,他这位继母做事,当真一点痕迹不留,只怕这个叫做王奇的下人,此时已经凶多吉少了,毕竟只有死人,才会永远闭嘴。

“公子,您说这王奇因何要下毒害你啊?”阿临把王奇用自己能用上的话都骂了个遍后,才忍不住将自己的疑惑问出声来。

闻言,慕子凌冷笑,“真正想要害我的人,只怕不是他。”

阿临挠挠头,觉得有理,“也是,他一介下人,与公子无冤无仇,确实并无理由要害您的,不过他又是听命于谁呢?”摸着自己的下巴想了半天,过了一会,他忽然瞪大眼睛,惊呼道:“既然还有幕后人,那公子您岂不是非常危险?”

“她暂时不会再有动作了。”这次事情还未过去,府里还人人自危,更何况刚刚陛下又下旨将他许给二皇子,婚期就定在下个月,若是此时他再出问题,恐怕就不单单是丞相府要追查到底,陛下那里,自然也会下旨严查。

阿临神情茫然,“公子您知道那人是谁吗?”他怎么觉得自家公子好像知道的模样。

慕子凌没有回答,而是脚下的步伐拐了个弯,偏离回去的道路,转而朝着湖面上的凉亭走去:“随我去坐坐,许久没来花园,待一会再回去吧。”

没有听到答案,阿临偷偷看了好几眼自家公子,鼓了鼓腮帮子,最终还是将想说的话吞下。

在凉亭坐下,慕子凌将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假山上,心里却想着怎么才能将徐氏的假面具揭下。

王奇失踪,这次事件的线索就断了。若是找不到王奇,或者王奇已经死亡,那么想要证明是徐氏指使的,就实在很难。

慕子凌心中有恨,对这个结果,极为不甘心。

阿临站在慕子凌的身边,瞧着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一个地方看,于是也好奇地看过去。

“咦,是薛嬷嬷,另外那人好像……”阿临看着不远处站在假山那里的两个人,神情先是有些疑惑,过了一会,他想起是谁之后,忍不住往前几步,把手撑在围栏上,惊讶道:“王奇。”

被这一声唤回了思绪,慕子凌站了起来,快步走到阿临身边,沉声问道:“你刚才说谁?”

“公子,对面跟薛嬷嬷一起站在假山那里的人就是王奇,他居然还在府里!”说着,阿临就挽起袖子气冲冲地往外跑,这回他一定要捉住这个凶手。

见阿临自己一个人就跑了,慕子凌连忙让人跟阿临一同前去。

微微眯起眼睛,慕子凌重新转过身,看着对面显然还没有察觉的两个人,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来。

既然王奇未死,还自投罗网地回来了,那么这回他倒要看看,他这位继母,要怎么继续扮演慈母贤妻。

第4章 王奇

此时与薛嬷嬷站在那假山后的下人,确实是王奇。

说来也巧,那日薛嬷嬷听了徐梓棋的话,立刻就派出人沿着王奇离开的路想去将其灭口,却不想那王奇又偷偷摸摸地重新回到幕府。

他也是幸运,这一回来,刚好躲开那些杀手的追杀,保住了自己一命。

这王奇相貌平平,无父无母,无妻也无子,典型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平日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跟人赌上一把。

他这人,每月一拿到月钱就一定去赌坊玩耍一番,但又是个运气极差的,几乎把把都输,偏偏他还是个不信邪的,认为风水轮流转,总会轮到他赢钱的时候,所以经常输个精光,被打手赶出赌坊。

恰好,下毒的那日上午,他刚刚赌输了这个月的月钱,正郁闷呢,故而,在薛嬷嬷将银子给他后,他手又痒了起来,揣着银子刚走出十里地,他实在抗拒不了赌博的诱惑,于是一咬牙,便又折了回来,进了赌坊。

薛嬷嬷给他的银子不少,有五百两之多,所以他这一赌,就是小半个月,直到手头的钱都输了个干净,被赌坊打手连打带踹的给赶出来,他站在门口破口大骂,愤怒郁闷之余,又想起了薛嬷嬷,眼珠子一转,就有了主意。

——他想着,自己做的这事儿,怎么也不止五百两这个价,于是就琢磨着再去要点银子。

重新回到幕府,王奇自知不能让人撞见,一路都低着脑袋,轻车熟路的就绕到了后院女眷住的地方,他这一两个月都帮着薛嬷嬷做事,每月都会过来几次,所以熟悉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