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琢接着问道:“你可知晓那客栈主人的来历?”
张卿摇首道:“半点不知。”
突地,旁的舒蕴猛地站起身来,走到张卿跟前,迷茫地道:“我听你提起客栈主人,却半点想不起他的面貌,只隐约记得有这么个人了,明明当时他曾教导了我许多,例如如何迎客,如何应对客人的刁难······”
“你这样一说······”张卿苦思片刻,吃惊地道,“我竟也想不起他的面貌了。”
看来这客栈主人十之八/九便是罪魁祸首了,想必他曾对张卿与舒蕴的记忆动过手脚,才使得两人均不记得他的面貌,但无论如何,眼下紧要的是寻回十四张人皮。
沈已墨这般想着,柔声道:“想不起来,便莫要想了,张卿,你不如先想想那十四张人皮的下落。”
“沈公子,你将我救出来,我便告诉你十四张人皮的下落,决不食言。”张卿现下只十四张人皮这个凭仗,自然不会轻易地说出口。
“好罢。”若是不应下,怕是这张卿宁死也不会说出人皮的下落,沈已墨衣袖一挥,压在张卿身上的碎石便纷纷乖顺地往旁边去了,嵌在张卿右手以及右足的钉子亦钻了出来,跌落在地。
少年见状心有不甘,但十四张人皮在张卿手中,张卿死活不说,他又能拿张卿如何?
他握紧了拳头,紧到掌心被压下来的指甲破开了口子,方松了些。
张卿右足血肉模糊,骨骼尽碎,左足虽不流血了,但到底伤得厉害,因而即使无碎石压身,他依然只能瘫倒在地。
沈已墨伸手点了张卿的几处穴道,免得他因失血过多昏厥过去。
张卿喘了口气,道:“阿蕴,劳烦扶我起来。”
舒蕴犹豫了下,还是依言将他扶起。
张卿一一扫过沈已墨、季琢以及少年,道:“我带你们去罢。”
舒蕴扶着张卿吃力地走在阶梯上,到阶梯口时,张卿面上泌出的汗珠子已将他面上覆着的血液都冲刷了干净。
张卿一把推开舒蕴,率先出了灶台,而后他的手指不着痕迹地碰了下灶台侧面的一处油迹。
下一刻,整座灶台“轰”地开始坍塌,紧接着阶梯也跟着塌陷了下去,转眼的功夫,密室的入口已被死死地堵上了,而沈已墨、季琢、舒蕴、少年四人则全数被埋在了下头,不知是生是死。
震耳的声响取悦了张卿,他注视着碎石,仰首笑道:“方才你们将我视作鱼肉,百般羞辱,如今我看你们可有命出来。”
看了片刻,他又生了个主意,他艰难地提起倒在一边的菜油桶,将菜油注入灶台的缝隙中,而后伸手抓过放在一旁燃了大半的蜡烛,将菜油点了。
菜油立刻着了起来,刺眼的火焰,照得庖厨恍如白日,亦照得张卿面上的癫狂无所遁形。
第28章 第一劫·第二十七章
舒蕴被张卿推得踉跄了下,幸而旁的沈已墨扶了她一把,她才未从阶梯滚落下去。
她堪堪站稳,头顶的灶台却开始坍塌,紧接着脚下的阶梯亦迅速塌陷下去。
一时间,落石无数,又无处可站立。
季琢急声道:“沈已墨,我在前头开路,你且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