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已墨乖顺地任由季琢揽了片刻,才推开他,沉声道:“那魔物至多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会从周锦书的肉身出来,他杀了三人,云翎姑娘的心脏、刘阿伯的舌头以及岳先生的双目应当皆入了他的口,他既嗜了血,又从周锦书的肉身中得了精气,想来不好对付,你且小心些。”
他之所以与周锦书虚与委蛇,便是为了能近周锦书的身,以便逼出附在他体内的魔物来。
方才他趁周锦书不备,咬破指尖,以自己的一点妖血做引子,施了个术法,覆在了周锦书的眉心。
这魔物倘若从这具肉身出来,便再也附不得人身,因而必定会垂死挣扎,以求留在肉身之中,不过术法已成,若是这魔物不出来,便会持续受到炼狱般的痛苦,至多能撑一盏茶的功夫。
季琢瞧见有细小的血珠子自沈已墨右手食指的破口窜出,心下莫名发疼,不禁执了那根手指,含入口中,以舌细细地舔舐着破口。
沈已墨这一世从未被季琢这样对待过,直觉得指尖又舒服,又痛痒难耐。他登时面颊滚烫,双目含情,同时身子亦软了几分。
他下意识地想将手指抽回来,那手指却被季琢的齿列轻轻扣住了。
季琢不过是将他揽在怀中,不过是舔/弄了几下他的指尖,沈已墨却觉得自己仿佛与季琢云雨了一番似的,羞怯至极,身子酥软。
那白皙圆润的指尖也不知被季琢作弄了多久,直逼得沈已墨逸出一声甜腻的呻/吟,季琢才作罢。
这呻/吟打得季琢神志清明,他怔怔地盯着怀中的沈已墨,不知自己为何方才要与沈已墨亲近,他手指一动,欲要将怀中之人推开了去,双手却仿若生了意识一般,反是将其抱得更紧了些。
“疼······季琢,你松一些。”沈已墨的腰身被季琢箍得生疼,无奈地仰首抱怨,但仅仅抱怨了一句,他便不舍地又埋首在了季琢怀中。
季琢身上干净的气息扑面而来,烫得沈已墨面颊愈发嫣红,心脏在胸腔内乱窜,像是下一刻便能破开皮肉,扑腾出来。
片刻后,沈已墨定了定神,凑到季琢耳畔耳语了几句。
突地,魔物自周锦书的七窍钻出,魔气陡然间呈铺天盖地之势,将天边尚存的少许余光遮蔽得不剩半点。
沈已墨从季琢怀中直起身来,唤出洞箫,执在手中,对着魔物笑道:“你不若乖乖地让我除了,也省得我多费气力。”
季琢侧首去瞧沈已墨,沈已墨面上嫣红未褪,甚至一路蔓延到白瓷般的脖颈、小巧的喉结与精致的锁骨,这一刻的沈已墨展露出来的风情万分惑人,躺在地面上还昏迷着的云翘姑娘亦是美人,却敌不过沈已墨半点。
那魔物自是不会束手待毙,他指使魔气朝着沈已墨倾覆了过去,他适才已得了周锦书的肉身,若不是着了沈已墨的道,他如何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这沈已墨着实可恨得很。
沈已墨勉强以洞箫抵御住魔气,这魔物散出的魔气远比义庄中的魔气要厉害上许多,直逼得他连连后退,嘴角亦溢出些嫣红来。
季琢唤出“倦云”,刹那间剑光大作,将魔气硬生生地劈作两半,奈何不过眨眼的功夫,魔气居然复又恢复了原状,甚至比之前更为浓烈上几分。
沈已墨被逼得几乎要退出周家院子了,他后背抵着粗糙的栅栏,面色发白,紧咬着牙关,显然难以支撑多久,他望了眼在不远处死命地劈斩着魔气的季琢,又盯着魔物,惨然笑道:“我本以为你不过是一个低等的魔物,却是我小瞧了你。”
那魔物得意地道:“你现下示弱已来不及了,我定要将你与那季公子斩杀于此,你们到地下去做一对鬼鸳鸯罢。”
魔物这话分明已经言罢,却不知为何连绵不绝地被重复着,且愈发刺耳,打得沈已墨双耳生疼,几近耳鸣。
同时,地上的石子、泥沙、杜鹃、山茶花、小葱等物尽数被魔气卷起,气势汹汹地冲着沈已墨与季琢撞了过去。
沈已墨以洞箫抵御魔气本就艰难,哪里能有闪躲的气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各色物件直冲他的面门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