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1 / 2)

==第七十八章==

薛家一片喜悦的气氛, 显然刺了薛青山的眼。

他除非是躲在屋里, 要不逢人就有人对他说薛庭儴的事。这无疑是在挖他的心吃他的肉, 眼见他爹也是张嘴一个庭子, 闭嘴一个庭子, 薛青山内伤在心。

这种时候, 也就只有在薛寡妇那里, 他才能得到片刻安宁。

弄两个小菜,烫一壶酒,软玉温香抱满怀, 简直给他神仙都不换。有时候想想薛青山也觉得自己傻,考什么科举,舒坦日子过着不好么, 何必给自己找不舒坦。

“来来来, 陪我喝两盅。”薛青山已经喝多了,醉眼惺忪的。

薛寡妇嗔了他一眼:“你也真是, 免费现成的酒不喝, 非要来我这儿混着。”

薛青山一把拉过她亲了一口:“跟那些糙老爷们混着, 哪有对着你舒服, 我如今就喜欢看着你, 怎么看都不厌烦。”

所以说要不薛寡妇怎么愿意跟着薛青山呢,哪怕手头没以前那么宽裕。薛青山人长得白净, 懂情趣,嘴巴甜, 又是个读书人, 女人不就吃这一套。

“尽油嘴滑舌骗我,你家里还有个,你不是天天也对着她?”

“别提她了,她可不如你,浑身的皮肉摸着硌手,哪有你香滑软绵……”

这一对野鸳鸯你一言我一句的,而外面有个人早就炸开了。

就听得门一声轰响,杨氏冲了进来,上来就拽着薛寡妇的头发,厮打了起来。与她一同的还有个村里的妇人,此时正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前。

“你个臭不要脸的贱人,竟然敢偷老娘的男人,老娘活撕了你。”杨氏一面劈头盖脸地打着薛寡妇,一面骂道。

薛寡妇本就长得娇小,而杨氏块头大,人也圆胖,哪里是杨氏的对手,不过转眼之间就被杨氏压在身下打。

她被打得哭爹喊娘,连连叫着薛青山救她。薛青山本是打算趁乱离开,却是喝多了手脚无力,再加上一见薛寡妇这么惨,当即血冲了大脑。他一把拽过杨氏,劈头盖脸就是两巴掌。

“闹,闹够了没有?!”

杨氏愣住了,这还是她嫁给薛青山后,他第一次打自己。愣完了以后,更是悲愤上了心头,哭着就朝薛青山扑过去。

“来,你打,你把我打死算了。你这个臭不要脸的,枉你是个读书人,竟然偷一个婊子,你都不嫌脏啊……”

薛青山救了薛寡妇,成全了自己,自己被杨氏打得连连直退,挠得满脸都是血。

“哎哟,这可不得了了。”那跟着来的妇人一拍大腿,忙就跑了出去。

她一路跑到了薛家,站在大门前就喊了声:“赵婶子,你家大儿和大儿媳妇打起来了,快去,再不去要闹出人命来了。”

赵氏在屋里听到这动静,下意识问:“在哪儿啊?”

“在薛寡妇屋里。”

经过她这一咋呼,不一会儿许多村民就知道了,薛寡妇的小院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而祠堂那边流水席上,也知道了这一消息,薛族长的脸色当即就阴了下来。

他给薛老爷子使了个眼色,哪知却被郑里正看了正着,笑呵呵地问:“薛老哥,这到底发生了啥事啊,瞧这么神秘兮兮的。”

薛族长皮笑肉不笑:“就是连兴家妇人不懂事吵了起来,我让他回去看看。”

薛老爷子也忙道:“可不是,那老婆娘真不是个省心的。我这就去了,海子哥、里正老哥你们先坐着,我去去就来。”

他刚站起身,哪知就被郑里正给拉住了:“妇人吵架可不是小事,有时候这小事也能酿成大祸,咋说我也是里正,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可也能帮忙劝劝不是。”

薛族长脸色更是难看:“这点小事还用得着你出面,让人知道该笑话你了,你坐下喝酒,我让连兴去就是。”

正说着,突然跑过来一个人道:“薛青山偷人被他媳妇抓了个正着,薛寡妇家如今闹得正热闹。”

这话里的信息量就大了,有偷人,有薛寡妇,有抓奸。村民们一听这话,席都顾不上吃了,忙扔了筷子就离开了。

有了一个两个,自然还有三个四个,只是眨个眼的功夫,棚子里的人就去了大半,连给薛族长阻止的机会都没有。

又有个郑姓的村民在招呼:“这事可真是乐子大了,咱们去看看?”

薛族长气得七窍生烟,可关键也说不出来个错,这村里薛姓人多,郑姓人也不少,他能管住姓薛的,还能管住姓郑的不成。

这事一看就和郑里正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

这老东西,原来还有这出等着他。同时,薛族长也在心中大骂薛青山不止,可事情已经出了,如今只能赶紧把这事处理了才是真。

他命儿子继续招呼外村来的客人,匆匆忙忙跟着薛老爷子就离开了。

另一头,招儿和薛庭儴也得知这一消息,忙也朝薛家去了。

还没到薛寡妇家门前,就见里三层外三层全是人,各种议论纷纷声,期间还夹杂着男人女人的嘶吼和哭泣。

“哎呀,你说这薛青山可真不是东西,原来当初薛老二的死,就是因为他偷了不该偷的人,才害薛老二被人误认打死的。”还没走近,薛庭儴就听见有人这么说。

他当即脑子就炸开了,几个大步上前抓住那个村民,脸色煞白地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这村民扭头一看是薛庭儴,当即尴尬地不说话了。

招儿也听到这句话,见小男人这般失态,忙上前拉住他道:“你别心急,咱们慢慢问就是。”

“你说什么!?”薛庭儴又问了一遍。

“哎呀,庭子,你说这事让我怎么说呢?这事不光我一个人听见了,有不少人都听见了,是杨氏和你大伯厮打时说出来的,不信你问问。”这人大抵也知道自己惹祸了,丢下这句话,就钻进人群离开了。

留下薛庭儴站在那里,脸色阴沉。

他就说以他爹的性格不可能会惹上是非,还有什么样的仇怨能让人打死人?!当年他就说要去报官,他大伯却是又阻又拦,说那些人是府城的,他们惹不起,莫公道没讨回来,还平白连累一家人。

当时他还年幼,哪里有主见,一听大伯和爷都这么说,便只能默默忍下,心里却是发了宏愿,以后一定要出人头地,不再让这样的事发生。一去过去多年,这件事早已被众人遗忘,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一环。

院子里,薛族长站定后便骂道:“荒唐,简直是荒唐,还不赶紧将他们都带走!”

一旁的郑里正笑眯眯的,也没阻止,而是满心担忧道:“怎么就发生了这事,青山咋说也是咱村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一出闹得真是悖礼犯义,要知道薛寡妇……”

后面的话他并没有说完,而是连连摇头。

不仅仅是薛寡妇为人不检点,也是因为按辈分薛寡妇是薛青山的侄儿媳妇,这才是最大的问题。叔侄媳偷情,虽不如公媳扒灰严重,但也称得上是乱了伦常。若是普通人也就罢,可关键薛青山是读书人。

薛族长已经把薛青山等人都带走了,门前围着的人都尾随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