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校生每月下旬有两天的假期可以回家里住,秦瑶没带钥匙,给蒋雯芝打电话的时候,这女人听了她的声音,还顿了一下。
“备用钥匙放在门口的花坛里,挖一挖就有了。”
“你不回来?”
“回去干嘛?你也就回家个两天,自己弄点吃的,实在不行就住校别回去了。”
挂上电话,秦瑶继续埋头写卷子。
她习惯了和蒋雯芝的相处模式,从有记忆起,蒋雯芝对于她这个女儿就没有半点温情。
秦瑶不懂那些所谓的“世上只有妈妈好”、“没有哪一个母亲不爱孩子”的话,她从来没再蒋雯芝身上感受到一点对自己女儿的关爱。
她也不知自己的父亲是谁,小时候看着别的小朋友在爸爸怀里撒娇,她就很好奇,自己从来没看过爸爸长什么样。
蒋雯芝当时不咸不淡地说:“知道又怎样?你有了父亲又怎样?这世上大多孩子都是妈妈带的,男人能参与多少?最多就是心情舒坦了陪个几小时,过后又嫌烦。有了跟没有也差不多。”
可神奇的是,即便是这样残缺的家庭,但是秦瑶觉得自己生长得还是挺正常的。可能是她天生也跟蒋雯芝一样对于亲情的凉薄,她并没有想象中在意这些。
而且蒋雯芝对于她物质上的要求几乎都满足了,每个月零花钱管够,要什么给什么。就连最近刚流行的手机,蒋雯芝也二话不说给她搞了一台。
周五放学,秦瑶收拾完了东西,宿舍的人都被各自家长带回去,她却懒懒地趴在床上,等着林霜那丫头待会儿一起回去。
她拿出手机,和零的聊天截止在昨天的互相道别。
那之后他们还尝试了几次聊天式的文爱。
怎么说呢?很刺激,至少对于秦瑶来说是的。
像是沾上了毒品,她现在每天最期盼的,就是晚上拉上帘子,拿着手机看着他的指示让自己高潮。
秦瑶身边没出现过像他这样的人,高中男生大多幼稚,从蒋雯芝那边接触过的成熟男性又过于油腻。
他夹在这中间刚刚好,从容稳重,言语间透着强势,但是语气又客气,不会让人觉得反感。
他们从来没聊过关于性之外的其他话题。
就例如上次他们约好了八点,但是他那天临时有事要延一小时才可以有空。他们聊了一段时间,秦瑶心里也放松了一些警惕,随口的就开始问他的私事。
--秦瑶:忙工作吗?
--零:嗯,抱歉,等会儿我找你。
--秦瑶:没事,工作比较重要。这么晚了还再加班,你是做什么呀?
那边等了几分钟,然后才回复。
--零:最近有新项目,先做事去了。
他没有回答,只要涉及到个人隐私就会马上避开,也从来不会过问秦瑶的私事。
这人把“叁八”线画得清晰明了,他把秦瑶划分在了炮友栏里,就不会再越半点雷池。
*
秦瑶的家离学校不算远,公交车叁站就到了。
乌宁没有秋天,此时还正值夏日一样炎热。
下了站台,走两百多米拐进一条老街,街两边种着梧桐树。这树从秦瑶小时候就种了,现在已经枝叶繁茂,在头顶形成了一个“顶”。夏天的时候,就属这条街最凉快。
秦瑶捡了根木头,在门口旁的花坛里挖出了钥匙开了门。
屋子里很安静,蒋雯芝似乎真的很久没回来了,桌子上积了一层浅浅的灰。
秦瑶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给自己煮了一碗面,放了颗鸡蛋。
颜色看起来还不错,她顺手拍了张照片放在了朋友圈。
房子是个老宅,很多设施都有些捡漏。
浴室热水用的是液化气,罐子似乎有些漏气了,秦瑶隐隐闻到了煤气的味道,她马上开了些窗户通风。
等一切洗漱完毕,秦瑶回到房间,边擦拭着头发眼角瞥见了墙上的挂钟。
不好,已经八点半了!
她赶忙拿起手机,零准时在八点时候给她发了消息。
--零:好了吗?
--秦瑶:抱歉,我刚才洗澡去了,没看到。
--零:没事。
--零:你洗挺久。
--秦瑶:是……女生不都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