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时,魏贻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最近好像和医院特别有缘,素白的天花板,隐约的消毒水味,这已经是她非常熟悉的场景了。
庄严坐在她床边,支着头,垂着眼,似乎已经睡着了。他的手晃了晃,头猛一下点下去,抬起头时猝不及防对上魏贻的视线。
“你醒了。”庄严涣散的目光迅速聚拢在她的脸上,热切得仿佛有温度。
他贴住魏贻的额头,脸部的线条放松了一点:“已经不烫了。”他们贴得很近,近得视线里装得下对方的眼睛。
“……你一直守着我?”
庄严眉眼弯了一点:“我也没办法,谁让你一直缠着我不松手,真不知道你都昏迷了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魏贻望着庄严的眼睛亮莹莹的,像盛满了一湖的星星。庄严眼皮颤了颤,又朝她贴近了一点。
骤然响起的敲门声惊得他们立刻分开,两人的视线一齐投向门口。
崔忱捏着一个牛皮纸袋站站在门口,没有如往常一样穿出着白大褂,神色隐隐透着疲倦。目光在两人脸上梭巡一圈后,崔忱慢慢走了进来。
“醒了?”崔忱往后拢了一下她的头发,指腹亲昵地蹭着她的脸。
魏贻对着他望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点了一下头。
崔忱很自然地开始给她检查身体,其间病房里的叁给人一直一言不发。
看了一眼体温计后,崔忱对魏贻很温柔地笑:“已经好了,我们送你回家吧。”
魏贻愣住,嘴张了很久之后,回答了一个短促的“嗯”。
一路上,车上的所有人都很沉默。到了地方,崔忱为魏贻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扶着魏贻往门口走去。
庄严倚在车门上,静静望着他们的背影。
突然,崔忱回头看向他:“你不上来吗?”
魏贻也转过头来看他,庄严立了起来。
“上来吧。”崔忱低声说了句,声音不算大,庄严却听的格外清楚。
一回到家,崔忱就带着魏贻去洗澡。
魏贻在浴缸里缩成一团,安静地低着头让崔忱帮她搓揉头发。这个浴缸还是她来之后才安的,浴室不算大,再加上放了个浴缸,活动空间已经可以用逼仄来形容了。